接下來的朝會,沒有人再說話,退朝之後,陶致遠走向賈大人,語氣淡淡:
“賈大人,走吧,本官現在就和賈大人一道去大理寺,本官馬上會讓人通知刑部和禦史台的大人,必定要讓這件事真相大白。”
那位賈大人後背已經汗濕,見陶致遠說話,連連點頭,“是是,陶大人請。”
事情他們已經完全做到了證據確鑿,隻不過到底是“創造”出來的東西,頭一回乾這種事,心裏多少有些心虛。
一行人走出了大殿,今日的大臣們都沒有如往常一樣聊天,一副諱莫如深的態度,那表情跟今日的天氣一樣,陰沉沉,灰蒙蒙。
宮門口,君策麵無表情,快步的上了馬車,馬車往策王府而去,身後緊隨其後的恒王看到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也上了馬車,隨後往恒王府而去。
他心中暗自慶幸,自己行動得早,占據了先機,若不然,今日他和君策,就要換一個位置了。
策王府。
一片陰霾。
書房裏,坐著君策的幕僚們,他們一言不發,傳閱著君策從宮中拿回來的消息,看完之後皆是一臉怒容。
“王爺,這是誣陷,赤裸裸的誣陷。”
“是啊,當年的事情真相如何,我們都心知肚明,恒王,他怎麽敢這麽做,膽子也太大了,就不怕我們把當初的事情和盤托出嗎?”
君策一臉冷意,“和盤托出又如何?我們也沒有證據。
當年的事情,老四和皇後為了清掃證據,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就是為了不讓人尋到一絲蛛絲馬跡。
我們要找出一些,還得要證明老四和皇後有罪,何其困難。”
幕僚:“王爺,那……那我們就這樣了嗎?李大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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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不住了嗎?”
這話問出口,大家都有些唇亡齒寒的冷意。
君策眉頭緊皺,起身走到窗前,兩手負於身後,好一會兒才回過身來,背對著光,麵容陰暗,掃了在場的幾人一眼:
“老四沒有這樣的腦子,是誰讓他這麽做的?”
君策這麽一問,在場的人瞬間就明白了他什麽意思。
從上一回三國使臣來,君恒在禦書房對皇帝說的那些話,還有在宴會上,對西涼和北燕的敲打之詞,都不像出自於他的口,當時他們就懷疑背後怕是有高人指點。
後麵也一直沒有找到相對應的人,前段時間,因為君恒百忙之中去見那一位陳姓幕僚,他們還以為是他,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幕僚,背後應當另有其人,隻是,這個人究竟是誰?
在當初出現那樣的懷疑之後,君策便讓人把君恒周圍的人全部都徹查了一遍,一無所獲,沒有找出這個特別的人是誰,唯一一個特別的,就是君恒百忙之中去見的那個人。
從大理寺那位官員放出來的消息中可以看出,這件事進行的很匆忙,並沒有詳儘的計劃,可見是近期才發生的。
無論如何,按照他對君恒的了解,這件事若說背後沒有人操刀,他是萬萬都不信的。
碰幕僚忍不住了,上前開口道:
“王爺,現在再來找這背後的人是誰沒有多大意義,當務之急首要的是要保住李大人。
按照這消息上說的,李大人不僅殘害了五皇子,還有五皇子的母妃,更重要的是還陷壞了大皇子,陷害皇嗣,引起宮廷內亂,王爺,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眾人聽著,都感覺脊背一涼。
君策搖頭,堅持一開始的看法:
“不,很重要,本王懷疑,提出建議這個人說不好另有所圖。
若對方真的為老四著想,絕對不該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
因為這件事,老四脫不了關係。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說不好就會引火燒身。
本王懷疑,老四是不是也被人利用了,對方想將我跟他一網打儘。”
幕僚接話:“誰有這樣的本事?”
彭幕僚沉思,一瞬開口答:
“按照局勢來說,得利最大的,是大皇子。”
幕僚:“但是不太可能啊,大皇子在府中五年從不出府,也沒有機會與人打交道。哪怕有這樣的心,也沒有這樣的能力。”
這話一出口,其他人也都沒有再反駁,因為實在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幕僚:“那會不會是恒王,迫切的想要打壓我們鋌而走險了?”
君策表情凝重,確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是他總覺得他忽略了什麽重要的線索。
他看向眾人:
“罷了,這件事後再細細調查,不可掉以輕心,眼下對於禁軍統領李暮,你們有什麽想法?”
說到李暮這件事,君策的臉色黑了兩分。
他心知肚明當年的事情就是君恒的手筆,他還在背後推波助瀾過。
若前頭有人頂著,絕不會查到他頭上。
但壞就壞在,現在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李暮一個人身上。而當年的事情,關於李暮的動作,又確實有一些貓膩。加上對方的這一通陷害,李暮的罪名,幾乎是板上釘釘。”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答案。
君策掃了底下一眼,讓幕僚們都去隔間商量,留下了彭幕僚李幕僚和林老。
屋子裏隻剩下了這四人,君策直接問道:
“此事可有解?”
彭幕僚先開口:“王爺,若大理寺的證據屬實,王爺不想引火燒身,無解。”
君策皺眉,看向李幕僚。
李幕僚趕忙拱手,“回王爺,對方有備而來,證據鏈充分,還找到了當年的人證,以及李暮家中當年那一筆巨款的去向,翻案幾乎不可能。”
君策目光挪向林老。
林老低頭,上前一步,“王爺,事到如今要當機立斷,不可猶豫不決。”
“王爺,棄李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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