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寧皺眉,“國公府都是女眷,他怎麽來了?以什麽名義來的?”
杜若回答:
“是大皇子,如今大皇子沉冤得雪,恢複封號,各家各府都送了賀禮,我們國公府也送了,為了不讓人懷疑,送的不輕不重,中規中矩。
皇帝讓大皇子挑了幾家長輩府上回禮,所以大皇子來了,除此之外,大皇子還去了外祖林府,還有太師府齊王府……
策王是臨時跟著一起來的。”
綰寧點點頭,心道:原來如此,這一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祖母呢?”
杜若:“老夫人已經去了前廳,老夫人吩咐說,你現在是待嫁的新娘子,對方隻是來還禮,不見也不失禮數。”
綰寧明白,這是老夫人在保護她。
隻是,杜若話音才落,不遠處便見著一人走來,有杜若安排的侍女快走幾步上來通報:
“小姐,老夫人正陪著晟王說話,策王便提起國公府的園子裏種了些花,想來瞧瞧。
老夫人原本說大家一起,策王找了個由頭自己來了,老夫人隻得答應,派了下人跟著,私底下囑咐人守好望月軒。卻沒想到小姐也在花園裏。”
綰寧聽著丫鬟說的話,打眼往前頭望去。
剛才也是隨性所致,想來花園裏透透氣,卻沒想到那麽巧。
但同時,綰寧也心知肚明,哪怕他安安穩穩的在望月軒坐著,君策若要見她,也能往望月軒中闖進去。
隨著人走近,綰寧對著君策行了一禮:“綰寧見過王爺。”
麵無表情,語氣冷淡。
君策看向綰寧,見綰寧一身青衣,不施粉黛,依然出塵,為這寒冬裏的蕭瑟都染上幾分粉白的花色,不由得眼前一亮。
美人總是賞心悅目的,君策眸光微深。
“寧小姐多禮了。”
君策先開口,“這麽大冷天,寧小姐可冷,本王看著,寧小姐穿著似乎有些單薄。
你們幾個去幫你家小姐拿件厚裳來,本王和你家小姐說說話,”
他倒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吩咐起她後頭的丫鬟,比在自己家還隨便。
這麽明目張膽的就要支開她身邊的人,綰寧自是不讓。
“不必,多謝策王殿下掛懷。
我也沒什麽好和策王說的。
聽聞策王是來逛園子的吧,綰寧有些風寒不適,想回去歇息,便不奉陪了,策王請自便。”
綰寧說完,抬步上前,才剛走了幾步,君策便跟了上來。
綰寧對他的逃避顯而易見,什麽風寒不適,就是不願意和他說話。
她就這麽討厭他嗎?
君策壓低聲音,開門見山的說道:
“做本王的王妃,本王治好君逸的腿。”
綰寧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君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跟他拉開距離。
君策自知見綰寧一麵不容易,時間緊迫,他隻能開門見山單刀直入:
“實話告訴你,本王心悅寧小姐,真心實意,隻有你同意,本王可以答應寧小姐的任何要求。”
綰寧看到君策眼中流瀉出來的男女情誼,明晃晃的占有欲,還有一點不好意思,仿佛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說出這番話。
“我不願意。”
對方直截了當的說,她便直截了當的拒絕。
君策原本勝券在握的表情,霎時間變成了疑惑。
上一回他當街攔住綰寧的去路,威逼利誘,綰寧都不同意,一副視死如歸,他若用強便同歸於儘的架勢和態度。
這一次他便另辟蹊徑,既然綰寧說她對君逸有情,那麽,在這麽大的誘惑麵前,她若真愛君逸,也該答應才是。
來之前君策就已經想好了,隻要綰寧答應,那麽得到她的身,遲早心也是他的,不過時間早晚而已,但沒想到,綰寧居然拒絕了。
君策有點氣急敗壞,卻沒有表現出來,語氣譏諷:“原來你從前說的那些對他的情誼,都是假的,我還道你有多情深義重。”
君策企圖以這樣的話來刺激綰寧,但是綰寧沒有任何反應,她看了一眼君策,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與他周旋,就要抬步離開。
似乎並不介意君策說的什麽,也不在乎他人如何論斷她的心思。
她真的和任何人都不一樣,君策見著這樣的綰寧,毫無辦法。
綰寧要走,他心中越發急切,
“告訴本王,要怎麽樣你才能答應?”
綰寧微微一笑,那笑裏都是怠慢和輕蔑,
“怎麽樣都不答應。”
君策放狠話:“哪怕本王殺了君逸。”
綰寧目光直直的看著他,
“你若殺了他,我便殺了你。那麽簡單的問題,何來選擇。”
麵對這樣的君策,綰寧可以十分爽快的回答:除非你去死。或者,你做個太監我或許可以考慮,之類的話,更能侮辱打擊到君策。
但是她沒有。
現在,對君策,哪怕是逢場作戲,綰寧都不願意了。沒有怨懟,沒有委屈,隻有陳述事實。
看著這樣的綰寧,君策心中突突的往下沉,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無力過。
他開口,語氣頗有些低聲下氣:
“本王對你是真心的,本王從來沒有如此喜愛過一個女子,你是唯一一個,本王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娶你。
本王承認,從前算計過你,本王向你道歉: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本王,可以給本王一個機會。”
君策說著,低下頭,
“你可能不知道,睡不好的時候,本王總會夢見你。夢裏,你是本王的王妃,策王府的女主人,我們情瑟和鳴,那是我最向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