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派的人趕忙將剛才那個長老的屍體拖下去處理,然後有人恭恭敬敬的上來,
“聖女,我們可以上路了。”
綰寧點點頭,馬車往前而去。
一旁,楚錦年看著綰寧,心中百感交集。
身後的如花,目瞪口呆,不由得咽了好幾口唾沫。
在楚錦年耳邊低聲說道:
“公子,這蘇小姐也太強悍了吧。這麽一來,我們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楚錦年沒有說話,翻身上馬,看著前頭坐在馬上護在綰寧身邊的君逸,目光微暗。
如花見著這一幕,歎了口氣。
唉,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家公子吊死在一棵樹上。
嘿,還挺押韻。
等以後見著小翠花,也給小翠花賦詩一首。嗯,想想心情就很美麗。
楚錦年一臉幽怨,後頭的如花悄悄哼著小曲,一路往霧藍寨而去。
原來危險重重的一路,這一回竟沒半點異動。
等眾人到了霧藍寨,隨行的人已經完全認可了綰寧聖女的身份。
蠱派幾個隨行的人,一臉訕訕,不敢多話。
霧藍寨在大山深處,在南疆最大的聚住寨子,其他這樣的寨子還有許多,隻是沒有那麽大。
霧藍寨屋舍延綿至對麵的半山腰,一眼看去大約有幾千戶,相當於一個城鎮那麽多。
他們身上穿的衣飾也很特別。
似乎是早便知道他們要來,一路上,眾人熱情的打著招呼,走過一張張淳樸的笑臉。
這裏很少有外人來,但是離江南並不遠,便也並不閉塞。
綰寧仔細打量著這個地方,君逸靠過來:
“在想什麽?”
綰寧輕聲道:“不知道這裏有沒有我母親的消息。”
君逸握著她的手,安慰她。
一行人來到議事廳。
是一棟特別的建築,大約三丈高的門樓,看起來就讓人心生莊嚴肅穆。
門頭上無數動物圖騰,兩人抱的柱體蛇身蜿蜒,屋角爬滿了蠍子,有一隻巨大的蠍子形狀怪異的伏在屋簷上……
綰寧看著這蠍子的形狀,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看到過。
議事廳裏,見著人來,大家都站起來。綰寧在廳中站定。
兩邊長老都來齊了,中間坐著一身黑袍麵上帶著一個銀色麵具,看起來畫麵有些詭異的,是南疆大祭司。
巫蠱兩派,見著綰寧,表情各不相同。
剛剛在外麵發生的事,早已經有人通報了進來。
巫派的人喜不自勝,蠱派的人愁眉不展。
蠱派的人依舊不死心,懷疑綰寧聖女身份的真實,對她發難。
綰寧真金不怕火煉,一番測試下來,蠱派啞口無言。
整個過程,大祭司都沒有說話。
證明了自己的身份,接下來的事,綰寧沒有參與。
會議散後,大家相繼離開。
君逸二話不說把剩下的事交給了楚錦年,陪著綰寧去找了大祭司。
大祭司住在西邊的閣樓。
綰寧去的時候,門口守著的人攔住了君逸。
君逸正準備動手,綰寧拉住了他。
大祭司不會對她不利,哪怕大祭司是蠱派的人,他們要的也隻是整個南疆的話語權,但君逸外頭可以推平南疆的兵力,大祭司肯定知道,不會做這種事,命都沒有了,要權利做什麽?
君逸在門口守著,看著綰寧進了屋子。
屋子裏大祭司正等著她。
綰寧行了南疆,獨有的禮:“見過大祭司。”
大祭司看著她,銀色的麵具覆蓋了整張臉。
綰寧見不到對方的表情,也感受不到對方的情緒。
“坐吧。”
是一個沙啞的女聲,聽不出年紀。
綰寧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下來,開門見山:
“我今日來,是有幾件很重要的事,想問一問大祭司。
聽聞大祭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人世間,一切問題的答案。”
麵具後傳來笑聲,“世人愚昧,倒將我傳得如那神仙一般。
不過是血肉之軀,哪知什麽天文哪知什麽地理,又哪知人世間的問題?不過眼不見為淨罷了。”
綰寧低頭:
“我想問問大祭司,我的母親可還在世。”
大祭司朝她看過來,“你的母親不是死了嗎?”
綰寧眸光不動,“吳霜並非我的母親,我說的是:江南蘇家蘇三小姐蘇梓月。
我想問問大祭司,蘇梓月可還活著?
聽聞大祭司從來不說謊,我想從大祭司這裏得到答案。”
大祭司:“你為什麽想找她?”
綰寧:“不過是女兒想見母親,哪裏有什麽為什麽。若一定要理由,那,我希望能見到父母安康,也希望,可以合家團圓。”
大祭司頓了頓:“你想見到父母安康,你希望可以合家團圓,出發點都是在你。
自私是人的劣根性。
你沒有想過,他們想不想要你見到他們安康,他們想不想要合家團圓。”
綰寧:“我父親也是如此想的。”
大祭司:“那你母親呢?你們就如此為她做了主嗎?”
綰寧抬眸看向大祭司,“所以我的母親還活著。”
屋子裏陷入寧靜。
大祭司嗬嗬笑了兩聲。
“人生短短數十載,過眼雲煙,如夢幻泡影,其實一切都不必太執著。”
綰寧:“那該執著什麽呢?人生在世,總要有所求吧。”
“求你所擁有的,求你當下所擁有的。”
大祭司回過頭,看向綰寧:
“你走吧,以後也不必再來。”
綰寧看向她,行了一禮退了出來。
霍家主說:大祭司話少,卻從不說假話。
但是大祭司剛剛,說了很多話。
說到吳霜的時候,大祭司明明白白的說她死了,但是對於蘇梓月的問題,明顯有些回避。
有時候,沒有答案就是答案。
蘇梓月,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