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見麵很是愉快。
那融洽的氣氛,就算連薇爾微安這個局外人看來,也是十分適合用於兩國之間的外交場合的。
隻是,也正因為是局外人,薇爾微安越看眼前這融洽一幕,就越覺得違和感十足。
尤其是皇後拉著自己上前,向那被皇帝稱為聖獅的男人麵前進行介紹時,那從內心深處溢出來的違和感差點讓薇爾微安本能地做出抗拒的動作。
「聖獅。上一次見你,還是在你十四歲的時候呢!那時候你已經展現出非凡的氣質了。現在看來,皇帝的決定是對的。」
皇後笑著向那個男人說道。
不料,她的話,讓薇爾微安心中一動。
十四歲?!
薇爾微安十四歲的時候,海立克共和國幾乎是名存實亡了。
那麼,眼前這個被皇帝等人稱為海立克共和國的貴賓又是從何而來?!
薇爾微安微微低下頭,讓旁人看來便是一名見到心儀男子,卻又為此而嬌羞的少女那般。
實際上,薇爾微安的思索已經開始高速運轉了起來。
十四歲!
這毫無疑問,便是一個非常明確的破綻。
為了進一步確認這個破綻的存在,薇爾微安微微抬起來頭,發現皇後正鼓勵地看著自己。
心思明了的薇爾微安順勢而起,雙手微微拉起裙擺,向著那名為聖獅的男人優雅地行禮道。
「我是薇爾微安-LI-賽奈巴斯。自從十四歲那年一別,便已是數年時光了。聖獅大人,一切可好?」
自我介紹間,薇爾微安不著痕跡地觀察著聖獅的舉止神情。
果不其然,那一閃即逝的陌生被薇爾微安捕捉到了。
「嗯,是啊!沒想到公主殿下已經亭亭玉立,長大成人了。初見公主之時,便已讓我迷失在殿下的魅力當中。」
聖獅稱讚的話語引來了皇帝皇後等人的笑聲。
隻是,越是這樣,薇爾微安就越來發現到隱藏在這副歡聲笑語背後的端倪。
皇帝,皇後等人的行為舉止看似自然,實際上卻是像扯線木偶那般,按照某種程序而行動。
而這種程序,卻是在薇爾微安,又或者聖獅那邊的行動而觸發的。
「幻境?!又或者,人為製造的模擬場景?」
心中升起疑問的瞬間,薇爾微安幾乎立刻便否定了後者。
人為製造的模擬場景能有多逼真先不說。
單是皇帝,皇後而言,便已經是薇爾微安無法否定的存在。
那熟悉的眼神,
那熟悉的動作,
那熟悉的話語,
都在告訴著薇爾微安,眼前的皇帝皇後便是自己的父母。
「是的。在您離開之後,薇爾微安公主殿下還寫了一首詩呢!似乎是用來紀念與聖獅大人相識的日子。」
這時,宰相的話語傳到了薇爾微安的耳邊。
薇爾微安的注意力一下便提高了起來。
下一刻,薇爾微安的嘴角微微地翹起了。
與此同時,宰相繪聲繪色地將所謂的詩歌詠唱完畢,引起了一陣掌聲。
「真是一首好詩呢!宰相大人。」
薇爾微安的稱讚話語隨之響起,讓宰相下意識地彎腰致禮,謙虛地回禮。
「讓殿下見笑了。臣隻是……唔!
!
」
宰相的話語戛然而止。
一柄滴血的劍刃從宰相的背後刺入,將宰相的胸膛貫穿。
那鮮艷的鮮血頓時引發了一陣尖叫聲。
「刺啦!
」
劍刃回抽間,痛苦地捂著胸口的宰相滾落在地,不斷地抽搐的他根本無法想像薇爾微安到底為何會將其殺死。
「詩歌是美好的。但是我得澄清一個事實。這首詩歌,是宰相您教給我的。而且,這並非是我思念他……」
劍刃破空聲中,幾滴鮮血落在了聖獅的腳邊,讓聖獅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紙鳶花花開……」
「銀月初升……」
「我會為你做好了衣裳……」
「飯桌上擺好了美味的菜餚……」
薇爾微安抬起腳步,毫不避違地踏著從宰相胸膛處流淌而下,積聚在地麵上的血灘而過,走到了皇帝的麵前。
「父皇。你知道這首詩歌的來由嗎?」
賽奈巴斯帝國的皇帝一臉嚴肅地看著薇爾微安。
顯然,這位皇帝陛下也不知道薇爾微安為何會暴起殺人。
看著皇帝那一臉嚴肅,薇爾微安輕輕一笑,回過頭看向眾人,再注視著聖獅。
「那麼,來自海立克共和國的聖獅大人,你知道這首歌的來由嗎?」
「你,想乾什麼?就算是對兩國之間……」
「不。「
薇爾微安打斷了聖獅的話。
劍刃隨著薇爾微安的手臂小幅度擺動而不斷震顫著空氣,發出一陣陣駭人的劍鳴聲。
「我從來都不在乎帝國和共和國之間的聯姻。」
薇爾微安露出了一絲嘲諷的微笑。
「因為,這件事情從來都不存在。」
「噗!」
劍刃破空,竟將皇帝的胸膛刺穿了。
詭異的是,在薇爾微安再次揮動劍刃的瞬間,周圍的驚恐人群竟突然安靜了下來,默默地看著薇爾微安將皇帝的胸膛刺穿。
「因為,在我十二歲那邊,深淵爆發了。爆發原因,便是賽奈巴斯帝國和海立克共和國秘密聯合開發的不明能源發生異變所引發的。而在我十四歲那邊,實力稍差的海立克共和國名存實亡。殘存者進入帝國境內,同時也被帝國庇佑。」
「與此同時,親自率軍在前線抗擊深淵爆發的皇帝皇後以及眾多大臣,儘數戰死。尚且年幼的帝國第一皇女薇爾微安-LI-賽奈巴斯繼位,以未成年之姿,成為帝國女皇。」
劍刃抽出,卻無法拉出一陣血霧。
薇爾微安看著皇帝的身軀倒下後,再一次看向聖獅。
「所以,你是何人?」
「小心!騎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