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別離(1 / 2)







第114章 別離

你……何出此言?”

“還不明白嗎?我喜歡你啊,祭司大人。我對你的喜歡不是弟弟對姐姐的喜歡。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占有的喜歡。我呀,想你做我的妻子,不求生兒育女,隻要你時時伴我身側,溫柔待我,真心愛我。”

看著顧涼真摯無比的眼神,月夕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心亂如麻。畢竟顧涼年紀比她小上幾歲,又時常和溫寒一起姐姐姐姐地稱呼她。他最多也就是個令人不省心的弟弟罷了。

可他卻說他對她產生了男女的愛慕之情,若非惡意戲謔,那麽就是離經叛道。她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顧涼會喜歡她的事實。

“顧涼,別再胡鬨了。”

月夕冰冷著臉色,連語氣都凝結了好幾層冰霜。是她的錯,她不該和顧涼走得太近,以至於如今他越發沒有分寸。

“胡鬨?”

“祭司大人說我是胡鬨就我便是胡鬨吧。嗬嗬……咳咳……”

顧涼依舊是笑著,他的笑容是那麽完美,讓人察覺不到其中的失落和悲傷,可笑著笑著竟再次咳出血來。

當初蓮傾試圖向她表白,她就可以做到側耳傾聽。到他這裏,就隻剩下胡鬨二字。他就這麽不如人嗎?!

此時月夕才恍然意識到顧涼到底傷得有多重。他體內的內臟大多已經粉碎,就連魂魄也淡的仿佛就要化成青煙飄走。隻是他自不在意的談笑風聲,讓人忽略了他的脆弱。這便是顧涼,他的強硬和驕傲卻對不許他人前示弱。

月夕皺著眉,想要關心他。

可他剛才的表白太過驚世駭俗。她此刻若是顯得在意,怕是會更加加劇顧涼心中不切實際的幻想。倒不是她覺得自己有多清高,而是二人不管是年齡差距,還是處事理念,都太過懸殊。他們從來都不是同路人,強行糾纏下去,隻會兩敗俱傷。

月夕冷漠的麵孔,令顧涼內心自嘲,唏噓。果然啊,他的祭司大人換回自己的身體之後,就連多餘的表情都不肯袒露了,話也是愈發的稀少。

“阿狗。”

顧涼一聲輕喝。

守在彼岸花海外的蓮傾便以化作一道流光來到顧涼身前。

月夕早知道這花海外守著人護法,以為是顧涼布下的屍傀,沒曾想竟是早已死去百年的蓮傾!

她記憶中的蓮傾紫衣翩躚,姿容絕世,可眼前的他血衣襤褸,披散長發,一雙曾宛若星辰的眼眸如今隻剩麻木的死寂。

他的形象,永遠定格在了死去的那一刻,唯有淩蒼劍上老舊褪色的同心結,詮釋著歲月的滄桑。

月夕冰霜的眼神終於泛起一縷水色,從水晶棺中走去,急促走到蓮傾麵前。

可即便是這麽近的距離,一臉木訥的蓮傾也沒有絲毫反應。

此時月夕才知道,他再也不會喚她一聲阿夕了。

“顧涼,你對蓮傾做了什麽?”

月夕冰冷的質問,怒氣充盈。

顧涼卻隻明媚一笑,反問道:“我做了什麽,你祭司大人會看不出來?”

“你把他煉成了供你驅使的傀儡!顧涼,你到底有沒有心?!”

“在輝月宮的時候蓮傾從未曾薄待你。以怨報德,虧我還以為你會有所悔改,是我錯了。天崩地裂,你顧涼永遠都是死性不改!”

如果一開始的作惡是仇恨驅使,情非得以,那麽屢次作惡,就當真是惡貫滿盈了。她同情顧涼的身世,卻遺忘了他善於玩弄人心的陰險本質。魔鬼就是魔鬼,永遠都不可能變成人!

顧涼知道將蓮傾喚出,月夕的情緒會發生震蕩,可沒想到她如此憤恨激烈。這樣的情緒,甚至在當年戰場上他偷襲挖她雙眼時,都是不曾有的。

輝月祭司永遠都是最鎮靜的人,即便是赴死也從容高貴。可她這失望憤怒的模樣,顯然蓮傾在她心中占據的地位比她自己本身都要重要。

也許祭司還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可顧涼卻是敏感的意識到了。當年在輝月宮的時候就是如此,他和溫寒兩個人加在一起分擔她的目光,還沒有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神官一根頭發絲多。

這兩個人簡直就像光和影,連在一起,不可分割。

如果說是蓮傾早年間對嬰孩時期的她有救命照拂之恩,可他顧涼對她也再造重生之德。可他和蓮傾兩個人站在一起瞬間就高下立判。

雖然很隱晦,可他是能看得出祭司之前是擔心他的,那種欲言又止的心疼,和對他小時候一模一樣。可蓮傾出來之後,她對他就剩下不問緣由地指責了。

當年在輝月宮的時候,萬千人中,他最討厭的就是蓮傾。這個表麵上看起來沉默寬厚的家夥,背地裏沒少給他使過絆子。

可偏偏祭司每每看到都是他如何不學無術,到處闖禍。他若不是如此,早被淡沒影了。

也不想想一個能把龐大輝月宮打理的井井有條的人,能是個什麽憨厚老實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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