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把事都做絕了(2 / 2)









是的。

還是問到了這個問題上。

沈時荇的情緒微不可聞變得靜下來,“那又如何?”

那就無事了。

這至少能排除沈時荇一半的嫌疑,那個熏香,如果真的是江南城主的狗腿子做的,沈時荇沒有中招……

想到這裏,太子的眼神忽然變得幽深,“你如何知道,江南必定會有製藥場?並且能解熏香的毒?”

沈時荇:……

那能輕易跟你說嗎?

我如果說,這是我上一輩子學來的知識,遠遠比你這個古代時候的人知道太多太多了,你還能是這種姿態坐在姐的麵前嗎?

根據被害地點,沈時荇初步判斷,他們一得到太子到訪的消息,熏香就已經布下了,至於客棧裏其他的客人,都是些打掩護的打手而已,為的就是引人上鉤,而他們也的確如他們所願,剛好上當了。

隻是,陷害他們的人隻知道太子存在威脅,而他們或許看不上跟在太子身邊的女人,但是卻不打算放過,寧願一棒子打死,也不願意輕易留下一線生機。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沈時荇的體質特殊。

再根據熏香的成分。“幻顏清”隻能產自江南地帶,別處絕無他有。製作此毒藥的成分,必須深入滿布濃鬱瘴氣的參天竹林,內裏有無數淺潭,生活著無數蠕動爬行的蛇類。

數萬年的繁衍,讓它們幾乎是整個竹林的霸王,那點兒毒素,偏生十分詭異。

如果製成熏香,輔之以其他香料,就能製造出“幻顏清”,中毒者會昏迷不醒,紫色線條逐漸侵入全身,一直到人的肺腑,最後這些線條,將會慢慢長出新的幼蛇,吞吃入腹,死無全屍。

可以說,那些紫色線條組成的毒素,就是這種毒蛇的初步成形的樣子,他們靠著吃人的肉慢慢長大成型,或者說,還有很多讓它們長大的方法,這種毒蛇的生命力,簡直旺盛到不似真的存在。

這種毒素,如果和其他香料或者毒藥製作而成一種新的藥物,隻需要不斷變化毒物的劑量和製作方法,那麽,在江南這個日漸奢靡的地方,難道不正是這群缽滿盆滿的富足人士最需要去尋找刺激的目標嗎?

他們本就與這社會上最大的蛀蟲毒瘤無異。

所以說,建造出一座大型工場,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再有,這群官員以及富家子弟,雖說喜愛尋求刺激,畢竟早就已經擁有了一切,根本不需要清廉自身,一輩子勤勞辛苦去奮鬥,生來坐擁如山財富,但是,正因為如此,他們還會更加惜命。

所以,毒藥場,必定會製造解藥。

而這些,有什麽必要解釋給太子聽嗎?

他們隻是勉強聚在一起的陌生人,難道不是嗎?

即使是她略微貪戀他的美色,但也僅僅如此了。

都是成年人了,何必較真。

根本不能入了真心。

沈時荇不知道,正是她的這番沉默不語,讓太子突然冒出來一絲厭惡,總之,他根本不喜歡這樣不受掌控的人出現在他身邊。

哪怕她已經是他的太子妃了。

一個休妻的念頭就這麽埋在了心裏。

太子欺身靠近,偏偏有了那股執拗,“今日你若不講出個一二三來,本太子讓你後悔莫及。”

嗬。

沈時荇勾唇一笑,不退反進,“那你如何讓本姑娘後悔?”

此時心中,分明是一團亂麻,太子絲毫不曾表露,內心的那點煩躁愈演愈烈,大腦已經完全失去了控製,幾乎是脫口而出,“孤抽乾了你的血,把你掛在城門口,你信不信?”

抽乾了她的血。

他真敢說。

卻真真正正踩到了沈時荇的痛腳。

她陡然換了一副麵孔,血色全失,氣息不穩,好像陷入了夢魘,一反常態,大步後退了兩步,呢喃,“抽乾我的血,我殺你全家。”

太子同樣不甘示弱,踩著她的痛腳反複踢踏,也如同被奪了舍,魔物附體,“不僅僅是你的血,你的全身,孤必然不會留下一個好地方,你且等著。”

你且等著。

這句話,好像有人跟她說過。

恍惚間,她瞪著難以置信的大眼睛,呆愣愣著看他,好像已經不認識麵前的這個人了。

那個畫麵又在她腦海裏重現。

彼時她年幼,隻知道自己身體異於常人,感覺上就是懷揣著一個不可告人的驚天大秘密,既沉重,又有欲宣之於人的衝動。

,,

所以,她換來了一次三年大夢。

昏迷不醒。

她的血被那人抽乾了。

然後,就像扔掉垃圾似的,把她扔在了那個地道裏……

有時候她感覺她快死了,但是她其實死不了。在那種痛苦與極端無助的昏天蔽日的時間裏,她第一次有了後悔的念頭。

千萬別讓她再見到他……

從那以後,她就發誓,以後這樣的人,與之不共戴天。

“你我二人,本來可以很好的合作,你如今偏偏要挑釁我,”沈時荇捏了拳頭,宛若自殺般決絕,“前方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我現在告訴你,本姑娘休了你這個不懂事的東西,再沒有什麽狗屁太子妃了!”

兩人既然已經注定形同陌路,不如早日拋開這個狗屁的世界上的規矩,也好不再繼續折磨彼此。

但,世界上,總有人不會放過你,也不放過他自己。

“休了本太子?你倒是會說。本朝從無這般規矩,相反,孤不放你,你就永遠要背一個孤的女人的稱號。”

太子麵無表情吐出這番話,如同冷麵羅刹吐出的蛇信子。

他幾近無情一般,擰了擰自己的脖子,給這件事下了一錘定音,“回去以後,太子妃你倒是真的別想當了。做一個妾,那便是極好的。”

是了,她曾說過的,要他永生永世,絕不納妾。

現如今,他要她當妾。

沈時荇紅了一雙眼,“絕無可能。”

太子已經繞到屏風另一側,去衣就寢了。

沈時荇在原地足足站了半宿,一動也不動。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殘酷。

她本不必遭受這樣的對待,不是嗎?

在她的世界,爺爺疼愛她,所有的東西,身外之物,她從不需要張口,就已經如流水一般送進了她的房間,她看著堆滿了房間的各式各樣的奢侈品,甚至還有門外停著十輛世界級跑車,她一個人,畢竟隻是個孩子,又怎麽需要這麽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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