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該乾正事了(2 / 2)









太子殿下的步子太大太快,餘非言也不在,婢女竟然在東宮把人跟丟了,幸好她還知道一個通往太子妃娘娘的寢宮的一條小道,應該還能趕上伺候娘娘。

不過,儘管她的滿頭大汗已經順著臉頰滴落在身上、地上,又有幾滴落進她的眼睛裏,酸澀地刺痛了她的瞳孔,淚不受控製地流下,但是她還是沒有停歇,沒有放棄。

太子妃娘娘到底怎麽了?

為什麽溫泉泡著泡著什麽動靜都沒有,就突然被太子殿下這樣抱出來了?

宮女的年紀不大,之前被分到東宮來伺候,一直都不是什麽重要的崗位,平時不容易被人注意到,她一直小心翼翼做事做人,今日卻顯得腦子太慢了些。

太子妃娘娘的寢宮就在眼前了,她還有一段距離才能走到門口的時候,她隔著遠遠的距離看著太子殿下首先抱著太子妃娘娘一個跨步走進了寢宮,後麵已經跟上了一溜煙兒的太醫和太監奴婢的,神色緊張,雙手都是緊緊攥著,可能都出了不少汗的。

她的腳步先是停頓了一下,她的本能求生的念頭讓她想逃,但是就算是躲起來,逃跑,她還真跑不到哪裏去,繼續往前走吧,也可能會麵臨一些性命或者皮肉之苦的折磨,站在原地的腳步往前繼續走也不是,往後退也不是,但是時間卻是很急迫,她必須得趕緊做出一個選擇。

還是前進吧,前進好歹還有一線生機,太子妃娘娘不是一個狠心的主子,她待人,並不狠毒,她如果真誠地認錯求饒,說不定能讓主子原諒她。

但是如果她做賊心虛,就這麽逃了,反而坐實了自己的那點兒心虛,本來沒有罪,這下卻必須得罰了。

想清楚以後,這個婢女才跟著那個大部隊的最後一名的奴才進去了太子妃娘娘的寢宮,眼看著太子好像在掀開簾子進門之前扭過頭看了她一眼,但是這似有似無的一眼,卻讓她的背後陡然豎起層層疊疊寒毛,不寒而栗。

沈時荇到目前為止,還是昏迷不醒,太子的臉色算不上好,但是也看不出從前的那種殺伐嗜血的冷酷的殺意。

太醫年紀不小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敢喘氣兒,把一切的動靜都減小到最低,他哆嗦著一雙手搭在了太子妃娘娘的手腕上,膽戰心驚地給人把脈。

誒?!

好事。

有救了。

今兒這小命有救了!

太醫也是在這深宮之中摸爬滾打過來的,既然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呼吸也漸漸平穩了,不再像剛才那般出一口氣短一口氣,都快窒息了,也就開始揣著了。

把過脈,太醫撚了一下自己的花白的胡子,才慢悠悠地開口,“稟告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啊,這是有喜了。”

你有子嗣了!

怎麽樣太子殿下?我這也算帶給你天賜的幸運了吧。

太醫站起身來,衝著太子作揖,那意思是您稍微賞賜點兒意思意思就行,我也不要太多,一百兩銀子就行……

太子聽到這個,完全沒有太醫預料之中的欣喜若狂,拍手哈哈大笑的喜悅,隻是懶懶抬了一下眼皮,唇角的冷意仍在,站在殿內的一群奴才仍然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一般像個鵪鶉一樣躲著。

“孤問你,她怎麽救。”

太醫兩眼懵圈,太子妃娘娘隻是懷孕了,並沒有任何其他的症狀,談何為“救”?

太子卻不準備再次重複,指著門口說了一句,“出去,領二十大板。”

太醫在原地獨自風中淩亂,完全沒搞明白現在這種魔幻的情況是個怎麽回事,有個有眼力見兒的奴才上前一步,雖然感到抱歉,但是這個大板該打還是得打,“太醫大人,您不知道,太子殿下他不想讓太子妃娘娘嘔吐,再這麽難受下去,不是想聽什麽懷孕不懷孕的,您得給開出個治療孕期反應的藥方來,這樣,才好把您給放回去。”

太醫整個人被丟在了挨打的木凳上,腦子還是懵逼的狀態,弄了半天,他的心思也就慢了半拍?

沒看懂太子殿下操心的是太子妃娘娘的身體,而不是肚子裏的孩子?

太子殿下確實也沒對孩子與否發表過任何看法,但是從他的平常的表現來看,可能是個不喜歡孩子這種生物的存在,“啪唧”一下,一聲重重的板子打在他的背後,他在內心撕心裂肺吼叫了一聲悲催,咬緊牙關,死死忍住咯——

太子妃娘娘的身體如今需要靜養,他可不能再拿性命開玩笑去製造噪音了。

他還是沒有離開這個世界的想法的。

太子今天的心情說不上好,沈家昱的所作所為即便是跟眼前這個女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他也感到厭煩。

這種滔天罪行,太子本人都難以替百姓去簡單懲罰了事,這就意味著,依照大梁的律法,必須全族處以極刑。

秋後處斬,或者,斬立決。

這沈家昱的族人,不包括他太子,至於包不包括沈時荇,太子的眼眸深深看著這個昏睡的女人,焦慮了一整天的問題,似乎因為她的肚子有了答案,他蹙起的眉頭,在太醫的悶哼中緩緩舒展開來,他想,他知道怎麽做了。

這個孩子來得很是時候,救下了他母親的命。

這個天賜的孩子,生下來,一定很有福氣。

無論是男是女,太子轉過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緊緊抿著的唇角微揚,他覺得,他都會很愛很愛這個孩子的。

太子本來準備離開這裏把沈家昱的事情處理一下,正要抬腳走出去,身後的女人突然咳嗽了一聲,隨即跟上了第二聲,第三聲,他扭頭看了一眼,拿起手邊的桌子上的茶杯端了過去,一手扶起沈時荇的腦袋,一手喂她喝下這溫熱的茶水,等她已經迷迷糊糊喝下這杯水,他的胳膊已經感覺到有些酸痛了,放下茶杯,他才覺得好笑。

他從來都是眾人擁簇著,等著被伺候的那個主子,現在呢,他居然在喂她喝水。

沈時荇可能感覺到有點冷,太子的手臂傳來溫暖,她的小臉旁邊滑落幾縷青絲,勾勒出她的點絳唇,他的眸色一深,剛剛放下茶杯的手指,撫上了她嬌豔的唇瓣。

那一夜的糾纏,太子好像並沒有想起過,更沒有回味過。

也不知道是誰爭氣,竟然不過是那一夜就成功懷上了孩子。

太子輕輕放下沈時荇的腦袋,修長白皙的手指壓過她臉側的被子,替她收拾好,這才退出去。

他該去乾正事兒了。

為了他的女人。

他不準備乘坐轎攆了,直接施展了一個輕功就瞬息移動了數百米,沒過多久,他回到了自己的書房,在房間裏,餘非言已經在等著他了。

推開自己的書房的門之前,純黑的夜空中忽然閃過一道光,泛著些紅光,在黑夜裏看不真切,太子看得明明白白,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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