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霧百口莫辯,不得不極力自證清白:“隻是剛好看時間。”
那頭半信半疑:“手機介意給我看看嗎?”
“不介意。”李霧翻身下床,快步走出房間。
岑矜正在廚房搗鼓她新買的咖啡機,半自動的,外形複古,比之前的膠囊機更有質感,但難度也隨之升級。
公寓廚房是開放式的,整個客廳因而盈滿了豐厚香氣。李霧才一出來,就仿佛一腳踏進咖啡杯裏。
岑矜聽見門響,停下打奶泡的手,稍稍回頭打量起少年,他臉上不見一點惺忪之態,剛睡醒才有鬼。
岑矜收回視線,撇撇唇,而後抽出張濕巾慢條斯理擦手:“手機呢。”
李霧把手機放至台麵,態度冷靜而誠懇。
岑矜拿起來,檢查了一下主頁,又翻了翻網頁瀏覽記錄,並無她揣測之中的手遊app或亂七八糟的娛樂網站。
非要吹毛求疵的話,就是那些關於“皇馬”的搜索記錄了。
岑矜有些意外,問:“為什麽搜皇馬?”
李霧垂手站著:“班裏總有同學問。”
岑矜這才想起那件外套上的花紋,的確含有相關信息量。她轉臉看回去:“是我考慮不周,光顧著好看了,沒注意衣服上……”
她止聲,目光停頓在他肩膀:“怎麽就穿著短袖,不冷嗎?”
李霧眨了眨眼,為她的跳脫遲滯一秒。
“去把外套穿上。”岑矜把手機擱回流理台邊。
李霧小跑回房,火速套上衛衣,又回來她身邊,行動敏捷,像隻訓練有素的獵犬。
岑矜斟了杯咖啡,杯身袖珍,上麵塗著淺藍色的飛鳥與花草圖案。
她一手執杯,一手拿手機,把它倆一同遞給李霧。
李霧剛抬臂,她往反方向縮手,警惕問:“你咖啡因不過敏吧。”
李霧接了個空:“不知道。”
“算了,”岑矜交回到他手裏,兀自嘀咕:“總要當嚐螃蟹的人的。”
她吩咐:“端去餐桌吧,我一會就過去。”
李霧垂眸看看手機,又看看冒著熱氣的咖啡,確認自己已僥幸過關。
他把手機收回褲兜,回身要走。
岑矜瞟他後背一眼,忙叫住他:“等下。”
李霧貯足,剛要回頭,頸部有了輕微的拉扯。
“別動。”女人語氣稍急,他忙跟中了石化咒似的僵在那裏。
“帽子反了,”興許是穿得太急,少年的衛衣兜帽還鼓在腦後,他卻全然不知,岑矜伸手給他調整了一下,使其回歸常態,而後不鹹不淡道:“好了。”
她鬆開手,繼續斟自己那杯咖啡。
李霧呆滯片刻,悶頭快步離開原地。她隻是簡單地碰了下他衣帽,他耳朵卻像是要被點著了。
李霧心不在焉品著她親手做的咖啡,有點苦,又很醇。他平生第一次喝到這種東西,格外珍惜地小口抿啜。
沒多久,岑矜端著兩盤自製西式早點過來,怕李霧用不慣刀叉,她特意帶了雙筷子給他。
她落座,斂目切自己跟前剛煎好的吐司片,聲音不徐不疾:“醒了不起來待床上乾什麽呢。”
李霧握筷子的手一停:“……就躺著。”
“什麽都不乾?”她詫然。
“嗯。”
“不如起來看書。”
“嗯。”
岑矜不禁揚唇,每回她問東問西,李霧就自動變成一台沒有感情的人形回答機器,也不知道有沒有在心裏反抗過百千萬次。
岑矜咳了聲掩飾笑意,咽下小瓣麵包:“昨天幾點睡的?”
“你走後沒多久就睡了。”
“那就好,”她麵色無故愉悅:“沒必要熬到半夜,學習還是要講究勞逸結合的,休息好了才更有精神學習。”
“嗯。”
“咖啡好喝嗎?”她留意到他水線降至一半的咖啡杯。
李霧說:“好喝。”
岑矜也嚐了口,自我點評:“還行。”
她又問:“下午什麽時候晚自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