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矜鼓勵:也很棒啦!下學期再努力一把,轉去實驗班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李霧頓感慰藉:好。
見她不像預想中那樣失望跟置氣,李霧情緒順暢了些,說起題外話:還要挨打嗎?
岑矜:你想被打?
李霧:……
岑矜:也不是不行,我回家路上多留意一下路邊有沒有磚塊。
李霧:還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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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十一點多,岑矜才回來。她脫掉大衣,捶打著肩背,將鼓囊囊的購物袋擱到茶幾上,叫了兩聲李霧名字。
少年大步出來,停在不遠處。
“吃東西,”岑矜指了下購物袋,走去翻冰箱拿水喝:“獎勵你的,這學期辛苦了。”
李霧走到茶幾旁,傾身看袋子裏東西,是各種零食,五花八門,他轉頭問她:“你不吃嗎?”
“我不吃,我現在隻想洗澡睡覺。”她一身倦怠。
李霧沒動其中一個,問:“外麵下雪了嗎?”
岑矜回:“沒有。”
“哦對了,”她猛灌小半支水,突地想起什麽,側過頭來叮囑:“裏麵還有兩盒口罩,你最近能別出門就別出門了,出去也把口罩戴好。漢城好像有了什麽新冠病毒,還挺嚴重的。”
李霧看向她:“你什麽時候放假。”
岑矜把瓶蓋擰上:“估計要到臘月二十七、八,”她又問:“你春節要回勝州嗎?還是跟我一起?”
李霧啞然一秒,腦袋微微升溫:“跟你。”
“明智的選擇,”岑矜隨意拋高純淨水,又利落抓握住,眼風斜來:“正好帶你見見我爸媽。”
“啊……?”李霧被這句話打了個措手不及。
岑矜眉梢微揚:“有什麽問題嗎?”
李霧趕緊搖頭。
可接下來的幾天,疫情的發展出乎意料。
信息暢通難阻的時代,任何未知的翕動都足以掀起颶風海嘯。舉國上下人人自危,整日惶惶待在家裏,每座城市、每戶家庭都自行割裂,嚴守著一方孤島。
考慮到情勢嚴峻,岑矜公司提早兩天放假,解散員工。
網絡上、電視裏全天滾動播報,提醒民眾春節期間切勿相互走訪,杜絕聚集行為。
岑矜密切關注著新聞,開始糾結要不要回父母那邊過年,畢竟同城,就隔著幾條街道。
結果當晚爸爸就打來電話,說情況特殊,叫她別回來了,照顧好自己,除夕跟他們視頻就好。
父母先替自己做決定,岑矜反倒鬆了口氣,應好,又跟他們道歉撒嬌,表達思念之情。
岑父被哄開心了,關心起李霧狀況,問這小孩歸鄉沒有。
岑矜說:“沒,在我這呢。”
岑父放下心來:“那太好了!有人陪著,女兒不用一個人孤單過年了。”
岑矜冷哼一聲。
就李霧那性子,從早到晚在書房寫作業,二十四小時都說不上幾句話,有沒有他區別不大,估計除夕夜都在死磕學習。
但當下難題並非與李霧培養交情,而是由於疫情影響,他們小區徹底封閉,連外賣都送不進來。
頂著數九寒風接連取餐三天,岑矜崩潰了,撂擔子不乾了,癱到沙發上,試圖指使家中另一位人口:“李霧!”
少年立即跑來客廳。
他仿佛某種召喚獸,平常一聲不響窩在神奇寶貝球裏,但倘若有需要,總能第一時間出現在她麵前。
“以後我們分工,一人拿一天外賣,”她難得親和地微笑著,附上無懈可擊的理由:“你也不能總埋頭學習,也要出門鍛煉鍛煉,呼吸新鮮空氣。”
李霧原地思索片刻,提出異議:“為什麽要一直叫外賣?”
“你以為我想嗎,”岑矜捋了下長發:“我不會做飯。”
她投降一般舉起雙手,態度卻理直氣壯:“本人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生長環境局限,廚藝完全拿不出手。”
李霧暗笑,注視著她,開始自薦:“我會。”
“嗯?”
他重複:“我會燒飯。”
“你不早說,”岑矜皺眉,判析他片刻,確定他並無異色,又婉約起來,以退為進:“做飯的話,會不會影響你寫作業?”
“學校布置的寒假作業我已經寫完了。”
岑矜心頭一震:“這麽快?”這才放假幾天?
“嗯,”李霧口氣平淡:“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