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 / 2)







都是聰明人,裴晏卿知道他後續有些話要說,便接過他的話茬,“什麽話本?”

“梁祝。”顧惜之緩緩道,“江監生被公主親自點名為祝英台,今日她身穿女子衣飾,便是公主殿下給的。”

裴晏卿垂眸,給同窗額頭上的帕子細致地翻了個麵,半打趣道,“顧齋長不會是……”

“沒錯。”顧惜之道,“我便要飾演那梁山伯一角。”

“該說恭喜嗎?”裴晏卿感覺到他的不情願。

“不該。”顧惜之苦笑了笑,“你應當明白我的苦衷,公主並非好相與的,她如今盯上我,區區監生,沒有絲毫辦法,如今我還未卒業,還未有官職,她拿捏我輕而易舉,這是我的顧慮。”

“顧齋長的意思是……”裴晏卿仿佛猜到了他想說的,眼眸動了動,有些動搖之色。

“你若是願意做這梁山伯,我有法子。”顧惜之看著他的眼睛,“你若是不願,我便不扯你下這渾水了。”

耽誤了大半天的時間,江眠月回到勤耘齋五號廂房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

她疲憊的換上乾淨衣裳,將那沾染了血跡的衣裳洗了。

那血跡比一般布料上的衣裳更加難洗一些,江眠月怕弄壞了衣裳,又不敢用力,隻小心翼翼的用皂輕輕地擦拭,耗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祁雲崢的血清洗乾淨,等衣裳洗完,天也黑了。

祁雲崢難纏,連帶著血也難纏,江眠月累得腰酸背痛,撲倒在床上休息,剛躺下,便聽到外頭傳來了蘭鈺和尹楚楚的說話聲。

“今天的九章算術好難啊,人為什麽要學算術啊!”蘭鈺哀嚎著,“以後為官難道還要用到方田法嗎?”

“當然。”尹楚楚的聲音略顯無情,“且不說日後為官,在國子監讀書時,也時常有曆練,便要用到此法去丈量田地,各處都要用到,一定要掌握才是,不然以後有的是麻煩。”

“啊……”蘭鈺欲哭無淚。

江眠月躺在床上,原本已經要困得睡著了,如今聽到她們二人的話,僵硬著坐起身子,心中生出一股絕望。

這麽重要的課,她居然錯過了!

門被蘭鈺打開,江眠月看著來人愣神。

蘭鈺見江眠月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自己,嚇了一跳,“眠眠,你怎麽了?一臉被糟蹋了的模樣!”

江眠月聞言,睫毛一顫。

尹楚楚一掌拍在蘭鈺的肩膀上,“你又偷偷看那小人書!”

蘭鈺悄悄吐了吐舌頭,上前關切問,“聽聞其他堂的監生下午便去上課了,你怎麽沒回來啊,發生什麽事?姐……大公主沒有為難你吧,我聽說她要你們演戲本?”

江眠月點了點頭,將今日之事說了一部分,省去了祁雲崢中香的那一段。

“祝英台!哇!”蘭鈺十分興奮,“你這麽好看,到時候一定極為矚目,誰是梁山伯啊?”

“顧惜之。”江眠月的心思全在那九章算術上,“不說這個了,今日的筆記你們有嗎?借我看看。”

這日晚上,江眠月挑燈夜戰,與尹楚楚一塊奮戰到子時,這才昏昏入睡。

興許是太累,江眠月沉沉睡去,一夜無夢,隻臨清醒時夢到自己站在一望無際的田野之中,用一根小小的尺,要量數萬畝田地。

她喘著氣坐起身,頓覺暈頭轉向,頭腦發脹。

“你還好嗎?”尹楚楚跟她一到前往敬一亭時,在路上便發覺江眠月有些沒精神,“要是身子不舒服,便回去歇息,你近日太累了,就沒見你睡過幾個好覺。”

“無妨,我要去上課的。”江眠月搖了搖頭,堅持道,“今日又有九章算術,我一定不能再錯過了。”

尹楚楚皺眉看了她一眼,“別硬撐。”

“嗯。”江眠月拍了拍臉頰,勉力打起精神來。

今日,六位齋長隻剩下五位,卻沒見到顧惜之,其他幾人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顧惜之時常有事忙碌無法前來,見不到也屬正常,隻有裴晏卿低垂眼眸,一反常態,也沒有跟其他幾人打招呼。

過了片刻,敬一亭東廂房門開,祁雲崢靜靜的掃視他們幾人,隨口問,“顧惜之呢?”

“回稟祭酒大人。”開口的是裴晏卿,他蹙眉,聲音嚴肅,“顧齋長今日清晨摔斷了腿,剛送去醫舍。”

江眠月驚愕地睜大了眼,其他幾人也都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作者有話說:

梁山伯1,0版本時代結束,即將開啟2,0時代。

(1)彼之理是,我之理非,我讓之;彼之理非,我之理是,我容之。出自《格言聯璧·接物類》

(2)與人不求備,檢身若不及。出自《尚書·伊訓》

(3)君子動而是為天下道。出自《中庸》,原文,君子動而是為天下道,行而世為天下法,言而是為天下則。“ 君子的舉止能世世代代成為天下的先導,行為能世世代代成為天下的法度,語言能世世代代成為天下的準則。”

這三句簡而言之,就是祁雲崢對裴晏卿的PUA組合拳。

寶貝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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