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五號,阿爾弗雷德·米爾納的就職儀式如期舉行。
羅克沒有去比勒陀利亞參加阿爾弗雷德·米爾納的就職典禮,九月六號,羅克如願晉升為警司,正式就職約翰內斯堡警察局局長。
這個警司有一定的補償因素,阿爾弗雷德·米爾納知道在林恩這件事上,總督府和遠征軍司令部的處理方案對林恩並不公平,但是阿爾弗雷德·米爾納隻能做到這一步,參考這個時代白人和有色人種的社會地位,如果總督府堅持嚴厲懲罰肇事者,說不定會造成遠征軍士兵的嘩變。
羅克也沒有張揚,非常時期,就算羅克對總督府和遠征軍司令部不滿,羅克也隻能埋在心裏,甚至羅克還要去尋找那支遊擊隊,這才是羅克的工作。
說到遊擊隊,和皇家加拿大團的衝突發生後,阿爾弗雷德·米爾納好像是忘記了那支遊擊隊,再也沒有催促過羅克限期破案。
也對,阿爾弗雷德·米爾納應該很清楚,羅克這段時間的心情很不好,這時候要是還逼著羅克工作,那並不符合上位者的用人之道,一張一弛才能最大程度激發下屬的工作熱情,一味逼迫,隻能適得其反。
當然羅克也沒有消極怠工,馬丁正在日夜不停的拷問那些遊擊隊襲擊時逃走的保安和打手,這幾天約翰內斯堡警察局從上到下心裏都窩著一團火,因為用刑過重,有三名保安被送進醫院接受治療,羅克不得不出麵乾涉,馬丁才有所收斂。
效果還是有的,至少羅克現在已經知道,是一個叫昆廷·薩默菲爾德的布爾人率領遊擊隊襲擊了薩默菲爾德金礦。
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羅克已經隱約知道昆廷·薩默菲爾德,和薩默菲爾德金礦之間的關係。
是的,薩默菲爾德金礦就是昆廷·薩默菲爾德發現的,並且以昆廷·薩默菲爾德的姓氏命名。
布爾戰爭爆發前,在襲擊中遇難的礦主和約翰內斯堡官員勾結,將薩默菲爾德金礦從昆廷·薩默菲爾德手中奪走。
戰爭爆發後,昆廷·薩默菲爾德加入布爾聯軍,在戰爭中表現出色,很快就嶄露頭角。
遠征軍攻占約翰內斯堡之後,昆廷·薩默菲爾德一度放下武器,宣誓效忠女王,但是昆廷·薩默菲爾德很快又背叛了他的誓言,拿起武器加入遊擊隊,並且策劃了這一次襲擊。
現在的問題就很簡單了,找到昆廷·薩默菲爾德,然後乾掉他!
羅克現在沒心情去找昆廷·薩默菲爾德,因為羅克要把林恩的遺體,和馬科斯·勞埃德補償的支票送回橡樹鎮。
兩張支票,加起來一共1500英鎊。
這個賠償的標準不低了,一名普通警察,每個月的薪水也不過五個英鎊左右,就算加上戰地津貼,也不過才八個英鎊,1500英鎊,相當於林恩15年的薪水,這是很大一筆錢,在羅克重建橡樹鎮之前,這筆錢可以把整個橡樹鎮買下來。
當然了,這筆錢還不包括警察局的撫恤金。
按照開普敦警察局的傳統,因公殉職的警察,可以拿到大概相當於五年薪水的撫恤金,所以羅克隨身攜帶的還有480英鎊現金。
轉天,羅克就帶著支票和現金登上前往開普敦的列車,隨車的,還有林恩的遺體。
裝遺體的棺材使用約翰內斯堡本地盛產的紅檀製成,四名警長將林恩的遺體抬上火車,剛剛被任命為約翰內斯堡警察局副局長的高級督察喬·羅素率領由120名約翰內斯堡警察組成的儀仗隊在站台上列隊送行,羅克離開約翰內斯堡期間,喬·羅素會暫時負責主持工作。
這一幕肯定是很顯眼的,很多人都看在眼裏,在站台上沒人敢說三道四,結果火車剛剛離開約翰內斯堡,就有不長眼的家夥去找列車長。
“局長,抱歉,我接到了乘客的投訴,他們不希望客車車廂裏出現不該出現的東西。”列車長來找羅克的時候,態度還是挺客氣的。
“東西!什麽東西?”羅克馬上就滿臉寒霜。
“呃——”列車長瞬間脊背發涼,期期艾艾說不出話來。
經曆過生死的人,憤怒時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氣勢是很危險的,這就是所謂的“煞氣逼人”。
羅克現在就是滿身煞氣,從離開總督府開始,羅克感覺心頭就憋著一團火,阿爾弗雷德·米爾納和基欽鈉肯定不是合適的發泄對象,馬科斯·勞埃德又是老熟人,羅克想發泄,都不知道該找誰。
還好,總是會有不長眼的送上門。
“我是說,是什麽東西向你提出這種要求?”羅克不客氣,如果那人現在出現在羅克麵前,羅克會打得他媽媽都認不出他。
“抱歉局長,提出要求的是鐵路局的一位官員,你知道,我沒有辦法——”列車長也很為難,羅克現在是高級官員,但是鐵路局的官員也同樣不能得罪,縣官還不如現管呢。
“我理解,列車長先生,如果那位官員對我有意見,他可以當麵向我提出來。”羅克不為難列車長,列車長也不容易。
話說現在的鐵路局,還真不需要警察局的配合,畢竟,現在的德蘭士瓦還是軍管狀態,為鐵路提供安保服務的是軍隊,所以那位鐵路局官員,才有膽量向列車長提出這種要求。
其實就是迷信,別以為隻有華人才迷信,西方人更迷信,看看他們對於宗教的態度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