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海,漁船是沿岸家庭的標配,幾乎家家戶戶都有。
這裏的漁船當然就不是尼亞薩蘭造船廠生產的那種機動鐵殼漁船,那種漁船的幾個太貴,也就尼亞薩蘭水產公司這樣財大氣粗的大企業買得起,農場主們開動腦筋,做個木船什麽還是沒問題,動手能力再弱點,砍幾根木頭連在一起做個木筏總是會。
有了漁船,再加上沿岸隨處可見的果樹,基本生存也就有了保證,無數新移民就在北海沿岸安家落戶,落地生根。
“這附近以前野生動物很多,鱷魚、蟒蛇、犀牛、河馬,甚至還有大象,對人類的威脅很大,水警和附近的部隊因此組織過好幾次大規模捕殺,現在情況好了很多,至少這裏的人們不用再擔心野生動物的襲擊。”羅克也很無奈,放在二十一世紀,野生動物都是要受到保護的,但是在這個時代的非洲,野生動物需要靠有組織的獵殺才能控製數量。
“要增加這裏的移民數量——從這裏過去就是剛果自由邦吧——”格拉斯頓子爵看向剛果自由邦方向悠然神往。
“是的,大概過去二十公裏左右。”羅克還有點不好意思,尼亞薩蘭和剛果自由邦確定邊界的時候,規定北海沿岸二十公裏範圍都屬尼亞薩蘭所有,現在這個規定已經成了一紙空文,尼亞薩蘭的殖民開拓隊從尤利塞斯沿盧庫加河已經向剛果自由邦腹地探索了近百公裏,剛果自由邦殖民政府好像還一無所知。
對於本土麵積隻有三萬平方公裏的比利時來說,總麵積超過兩百三十萬平方公裏的剛果自由邦實在是太大了,大到比利時根本沒有足夠的人力對剛果自由邦進行有效控製,所以不得不把土地租借給那些外國公司經營。
比利時王室和政府的矛盾,也給比利時政府管理剛果自由邦帶來嚴重影響,當初利奧波德二世迫於國際輿論壓力,將剛果自由邦交給比利時政府管理,但是在轉移權利之前,利奧波德二世將剛果自由邦境內的大量土地租借給那些外國公司,比利時政府並沒有得到多少實際利益,反而要為管理剛果自由邦增加更多開支,這也導致比利時政府對剛果自由邦越來越不關心。
“要抓住機會——”格拉斯頓子爵沒有明說,不過並不妨礙羅克理解格拉斯頓子爵的意思。
格拉斯頓子爵還是比較務實的,在距離尤利塞斯不遠的一個小鎮,格拉斯頓子爵登上一個簡易碼頭,要親眼看一看北海沿岸居民的家庭生活。
小鎮確實是有點小,隻有零零星星的十幾戶人家,也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居民點。
不過這個居民點卻是五臟俱全,有居民選舉出來的鎮長,還有尤利塞斯市政府任命的治安官。
鎮長和治安官都是華人,他們都是第一批移民尼亞薩蘭的華人,最早都是殖民開拓隊的成員,家屬來到尼亞薩蘭之後,才選擇到尼亞薩蘭各地定居。
格拉斯頓子爵和羅克登上簡易碼頭的時候,鎮長和治安官都在碼頭上等候,借著鎮長和治安官自我介紹這會兒功夫,幾十名警衛先前往小鎮確定安全,在得到紮克的肯定眼神之後,羅克和格拉斯頓子爵才離開碼頭。
“我們這裏一共有二十六戶人,總人口加起來正好二百,這邊隻有十四戶,還有十二戶離這裏遠一些,他們都是最近剛剛遷過來的,這附近的地已經分完了,所以他們就去了河對岸——”鎮長估計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大的官,所以有點緊張。
二百人,二十六戶,平均每戶超過七口人,在南部非洲這是正常水平。
“適齡兒童都入學了嗎?”羅克隨口問,尼亞薩蘭實行的是義務教育製度,要求非常嚴格,如果有適齡兒童沒有入學,鎮長是要被追究責任的。
“上了,都上了,學校在尤利塞斯,離得有點遠,上五天休二天,水警來回接送,爵爺恩典免了孩子們的束脩,誰敢不讓孩子上學,那要被人罵到抬不起頭來。”鎮長千恩萬謝,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好事,放在南部非洲就紛至遝來。
“你們尼亞薩蘭的義務教育很不錯,開普現在也實行公立教育製度,但是很多農場主寧願讓孩子去放牛,也不讓孩子們到學校接受教育。”格拉斯頓子爵感歎,也不是所有的家長都願意讓孩子上學。
在這一點上,白人和華人還是有差別的。
絕大多數華人家庭,家長寧願多吃點苦,也願意讓孩子到學校接受教育。
白人家庭就不行,有些白人就不願意讓孩子接受教育,放在南部非洲表現最明顯的就是布爾人,因為南部非洲的學校強製使用英語,所以很多布爾人就強烈抵製南部非洲的公立教育。
這種行為現在一時半會兒還表現不出什麽嚴重後果,但是等到這一代孩子們長大,差距就會很明顯,到時候布爾人中間會產生大量“窮白人”,這也是另一個時空南部非洲“窮白人”出現的重要原因。
羅克不解釋華人5000年文明史,給華人帶來的各種潛移默化的影響,隻要給華人一個機會,羅克就能建設一個截然不同的南部非洲。
走進小鎮,這種感受就更明顯,十幾戶人家井然有序的分散在道路兩旁,小鎮裏的建築都是南部非洲常見的木樓,和白人家庭相比,房前屋後就多了很多菜地和果樹,院子裏養的雞鴨鵝也有點多,但是很神奇的是空氣裏居然沒多少讓人難受的味道,地上也沒有多少汙水,整個小鎮乾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