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隻有華人會在下一代的教育上投資巨大,白人也是一樣,尤其是當教育摻雜太多其他因素的時候,別說一萬五,附屬小學的校長心黑點,就算是十五萬克裏斯蒂安也願意掏。
既然已經被看破,皮爾斯也不再遮掩,乾脆讓助理直接把斯蒂爾叫過來。
看到沙發上似笑非笑的羅克和路易·博塔之後,斯蒂爾直接擦了好幾下眼睛,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然後一千蘭特就直接變成了三千。
“咱倆一人值一千。”羅克無話可說,有這樣的校長,活該以後落日小學蒸蒸日上。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我這麽值錢。”路易·博塔表情複雜得很,尼亞薩蘭真神奇,子爵沒個子爵的樣子,校長沒個校長的樣子,就連商人都和比勒陀利亞的商人不一樣。
“你的年薪五千蘭特,比一千值錢多了。”羅克怒視樂悠悠的皮爾斯,很難想象他那破舊的辦公桌裏到底有多少張這樣的支票。
轉眼就到下課時間,安靜的校園內頓時喧囂起來,無數個穿著整齊校服的學生從各個教室裏飛奔出來填滿了走廊操場以及教學區中心的空地花園,羅克看的心曠神怡,路易·博塔也是一臉的姨母笑。
尼亞薩蘭的校服還是很有特色的,男孩是清一色的西式套裝,帶著小馬甲的那種,加上個領結就可以當做晚禮服穿,女孩的校服是小西裝加上和膝蓋一樣高的裙子,很有蘇格蘭特色的那種紅色方格裙,再加上白色長筒襪和黑色圓頭小皮鞋,真的是不讓人心曠神怡都難。
這些服裝都是從約翰內斯堡紡織廠定製的,每一套的價格是55蘭特,基本上沒賺什麽錢,同樣的衣服在伊特諾要賣12蘭特,質地和樣式都完全一模一樣。
羅克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沒什麽感覺,路易·博塔想起奧蘭治那些在農場裏幫忙的孩子,心情就格外複雜。
這些有機會接受完整教育的孩子,和那些農場裏幫忙的孩子,長大之後從事的職業應該會截然不同,這裏的孩子未來可能有人會成為律師,成為會計師,成為工程師,甚至進入聯邦政府成為高級官員,奧蘭治的孩子,如果是長子德華,長大了之後多半還是會成為農場主,但是其他孩子就前途堪憂,他們多半會淪為窮白人。
希望到時候他們還有機會移民加拿大或者澳大利亞,那樣他們也有機會成為農場主。
該死的長子繼承製!
“洛克,尼亞薩蘭每年用在教育上的投資有多少?”路易·博塔堅定決心,奧蘭治絕對不能邊緣化。
“這不好說,尼亞薩蘭教育局的收入途徑很多,你也看到了,州政府和市政府的撥款隻占一部分,社會捐贈才是大頭,私人捐贈不算多,尼亞薩蘭境內的企業捐款更多,落日小學其實是尼亞薩蘭軍工集團捐贈的,最初的目的是方便軍工集團員工的孩子們上學,國王路小學也是軍工集團捐贈的,這周圍還有幾家幼稚園,以及一所正在建設中的中學,都是軍工集團捐贈的。”羅克還是驕傲,尼亞薩蘭的教育體係正在形成良性循環,一部分尼亞薩蘭大學的畢業生也有捐款,這部分隨著時間推移會越來越多。
和企業捐贈相比,校友捐贈前景更廣闊,不過這裏有一個前提,最起碼學生在校期間,學校給他留下的回憶都是美好的,這樣才有捐贈的動力,如果學生在校期間飽受欺淩孤立體罰,那別說捐款,回頭不報複就算是海納百川了。
當然現在這個階段,企業捐贈還是主力,尼亞薩蘭軍工集團,或者是蘭德銀行這樣的企業,每年的利潤都是以百萬計的,捐贈一所學校就算標準再高也就十幾二十萬,這種工程一般都是交給克裏斯蒂安的建築公司,或者是南部非洲的工程兵部隊,成本其實也低廉的很,你好我好大家好。
“所有的投入加起來呢?”路易·博塔決心大。
“所有的投入加起來的話,奧蘭治州政府承擔不起——”羅克實話實說,尼亞薩蘭也是發展了近十年,才有現在這個經濟實力,奧蘭治州政府已經沒機會了,強行向尼亞薩蘭看起隻能是自取其辱。
“尼亞薩蘭的教育體係也不是一夜之間建立起來的,1902年尼亞薩蘭剛剛開始義務教育的時候,學校裏的教師也是人手嚴重不足,平均每個班一百多名學生,一個學校隻有十幾個教師,現在尼亞薩蘭的很多教師,就是當年尼亞薩蘭的第一批學生,他們中的很多人其實完全有機會接受更高水平的教育,有資格回本土,或者是去歐洲上大學,但是他們放棄了這些機會,寧願把機會留給他們的弟弟妹妹,尼亞薩蘭大學現在開設的成人教育,就是為了給這些教師補償,隻要他們願意,就算在工作期間,他們也可以繼續接受教育,拿到正式的尼亞薩蘭大學畢業證書。”羅克忍不住心情激蕩,尼亞薩蘭的現在,真不是羅克一個人的努力。
說起來很讓人無奈的一個現實,在尼亞薩蘭,小學六年級畢業回頭教一年級的情況並不罕見,羅克也想高標準嚴要求,但是教師這一塊的資源真不是砸錢就能解決的。
“給我幾個尼亞薩蘭大學的畢業生吧,我保證,他們都可以進入奧蘭治州教育局工作,個人待遇絕對沒問題。”路易·博塔沉默良久,1902年,《和平協議》還沒簽字呢,路易·博塔當時還在山上打遊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