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身臨其境,真的無法感受到大口徑火炮的威力。
大口徑火炮的破壞力不是炮彈碎片,而是無孔不入的衝擊波,“大貝爾塔”的每顆炮彈有一噸重,百分之九十的重量都是高爆炸藥,被炮彈直接擊中根本沒有幸存的可能,周圍的士兵也會被炮彈的衝擊波震死,所以第11師的戰壕曲曲折折到處都是坑,就是為了減少大口徑炮彈製造的殺傷。
像11師這樣已經相當完備的戰壕,如果落入一枚“大貝爾塔”的炮彈,那麽這段戰壕內的所有士兵都得死,戰壕上的圓木和沙袋根本扛不住大口徑炮彈的重量,就算是鋼筋混凝土結構的結構也扛不住。
列日要塞堡壘的頂部厚度超過一米,一樣被炮彈直接砸穿,然後在堡壘內爆炸。
密封環境內,炮彈的威力更大,所以小口徑火炮無可奈何的堅固堡壘,一發炮彈下去全部玩完,基本上沒有幸存者。
好在德軍的大口徑火炮數量不多,要不然這仗也不用打了。
前線將士備受煎熬的同時,羅克在後方也是備受煎熬。
騎兵第二師和第11師沒多大問題,202師也能頂得住,其餘部隊就很艱難,剛剛被派上戰場的加拿大軍團到參戰的第三天就被徹底打殘,被迫撤往加萊休整,他們也需要時間才能適應世界大戰的殘酷。
英法比聯軍在傾盆大雨和海水裏和德軍廝殺,海水都被鮮血染紅,戰死士兵的屍體來不及收拾,乾淨的飲用水和子彈一樣成為前線最緊缺的物資,南部非洲遠征軍在前線五萬多人,每天需要至少一百噸飲用水,羅克調用了五十輛卡車為前線送水,這也遭到了黑格的嘲笑,黑格並不認為前線的士兵已經到了連飲用水都要特別供應的程度。
“對於你來說士兵的生命就是戰績,但是對於我來說,每一個士兵都代表著一個家庭,士兵的家人把他交給我,是想讓他為國效力,獲得榮耀,而不是為了給我刷榮譽,這也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士兵在前線奮戰,我們這些人搞好後勤,如果連這個工作都做不好,那要我們乾什麽?”羅克不喜歡黑格這種漠視生命的態度,但遺憾的是,現在絕大部分聯軍高層都是和黑格一樣的“屠夫”。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西線戰場的寬度也不過400公裏,在這400公裏內,現在英法聯軍和德軍加起來已經超過400萬人,平均一公裏就有一萬人在廝殺,戰術已經不重要了,戰略也不重要,將軍們不能把注意力放在傷亡數字上,隻能把注意力放在組織防線上。
南部非洲遠征軍抵達作戰位置之後,一直在抓緊時間修建工事,曾經還遭到英法聯軍的嘲笑。
現在完善的工事終於發揮作用,和英法聯軍相比,南部非洲遠征軍的傷亡很低,三個師基本上都還有預備部隊,英法聯軍才是真正的傷亡慘重,羅克抵達法國的這段時間,已經先後有十餘支部隊撤往後方休整。
“艱苦的環境才能磨練士兵們的鬥誌,溫室裏的花朵無法麵對酷暑嚴寒的洗禮,我們當然要為前線的士兵們提供最好的後勤,但不是這種奶媽式的無微不至。”黑格的話聽上去也很有道理,但是實際上並不是這麽回事。
“那麽你所謂的最好的後勤是什麽?我們的士兵也不是溫室裏的花朵,這從戰報中就能看出來,第7師和第65師都已經先後撤出陣地,騎兵第二師還在堅持。”羅克擺事實講道理,黑格所謂“最好的後勤”大概就是餓不死,飲用水就算了。
佛蘭德斯入秋以來一直在下雨,阿爾貝一世又打開了水閘,佛蘭德斯已經成為一片汪洋,地下水被嚴重汙染,這時候如果沒有乾淨的飲用水,部隊是要出問題的。
實際情況也是這樣,前線的環境本來就很惡劣,疾病也是威脅部隊健康的一大因素,因為染病出現的非戰鬥減員也被記入損失的一部分,加拿大軍團抵達法國之後,已經因為疾病倒下了近千人,南部非洲的部隊基本上沒有水土不服這個問題,和對飲食的嚴格要求有很大關係。
“我們也在學習南部非洲軍隊後勤供應的方式,部隊裏的非戰鬥減員的數字正在降低,士兵們對於後勤的抱怨也在減少,這說明尼亞薩蘭勳爵的方式是有作用的。”馬科斯·勞埃德站羅克這邊,加拿大軍團和南部非洲遠征軍一樣都是客軍,在法國要互相幫助。
馬科斯·勞埃德還是很聰明的,法國現在一共四個野戰醫院,兩個是由南部非洲遠征軍建設的,另外兩個是法國仿照南部非洲遠征軍的方式組建,但是還沒有投入使用,醫生和藥物的數量也嚴重不足,加拿大軍隊的傷員也需要在南部非洲遠征軍建設的醫院裏接受治療,所以馬科斯·勞埃德和羅克搞好關係對加拿大軍團沒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