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博塔的遺體被安葬在比勒陀利亞市郊的阿塔爾國家公墓,這裏安葬著聯邦政府成立後比勒陀利亞本地因公殉職的數百位聯邦政府雇員,以及世界大戰期間犧牲的一千兩百多名比勒陀利亞籍遠征軍士兵。
世界大戰期間犧牲的遠征軍士兵,不管在歐洲還是在中東,隻要有條件,聯邦政府都將遺體運回南部非洲安葬,即便是那些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失蹤士兵”,也會把個人遺物送回南部非洲轉交給家屬,並且按照犧牲人員的標準支付撫恤金。
阿塔爾國家公墓依山傍水,背後是鬱鬱蔥蔥的連綿青山,旁邊是穿城而過的阿皮斯河,周圍種滿了特意移植過來的非洲鐵鬆,比勒陀利亞市政府派遣專人維護。
南部非洲聯邦政府給予路易·博塔最高禮遇,大約五千人參加了路易·博塔的葬禮,其中不僅包括路易·博塔的親朋好友、門生故舊,還包括很多比勒陀利亞市民,甚至有人不遠萬裏從國外趕來參加路易·博塔的葬禮。
楊·史沫資親自送路易·博塔的遺體返回南部非洲,在路易·博塔的遺體安葬在阿塔爾國家公墓之後,楊·史沫資和羅克有深入交流。
“在巴黎的時候,我和路易斯聊起現在的南部非洲,當時路易斯還信心滿滿,堅持南部非洲會有更美好的未來,隻可惜路易斯再也看不到了——”楊·史沫資現在還沉浸在老朋友離世的傷感中無法自拔,第二次布爾戰爭時期的布爾將軍們,現在隻剩下楊·史沫資一個人在世。
“路易斯能看到的。”羅克也傷感,不過人畢竟要向前看。
嚴格來說,路易·博塔也算是因公殉職,單就路易·博塔代表南部非洲在《凡爾賽合約》上簽字這一點,路易·博塔就有資格名留青史。
“在倫敦的時候,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現在看來,尼亞薩蘭模式是正確的,現在的南部非洲,就是我和路易斯夢想中的南部非洲——不,比我和路易斯夢想過得南部非洲更好,我們當時可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南部非洲會成為大英帝國的債主。”楊·史沫資終於承認羅克才是對的,布爾人的現狀不能怪聯邦政府,聯邦政府對待每個州的態度都是一樣的,甚至對奧蘭治州的政策還略有傾斜,但是奧蘭治州不爭氣,楊·史沫資也沒辦法。
在南部非洲工作的時候,楊·史沫資因為布爾人的利益和羅克多有衝突。
前往倫敦工作的時候,楊·史沫資也有被迫離開南部非洲的因素。
離開南部非洲之後,楊·史沫資跳出南部非洲的環境再看南部非洲的問題,然後才意識到奧蘭治和布爾人的問題所在。
歸根結底還是部分布爾人不肯麵對現實,不願意接受現狀,但是有沒有能力改變現實,所以才固步自封消極抵抗,以至於生活困頓無以為繼。
這種情況下,倫敦和聯邦政府給再多的資金援助都沒用,給的錢再多也總有花完的一天,不能自力更生遲早會被社會淘汰。
“南部非洲具備成為一個超級大國的底蘊,唯一製約南部非洲發展的因素是人口不足,現在這個問題也有了很大緩解,今年南部非洲可能會出現一個前所未有的嬰兒潮,估計會有近百萬新生嬰兒出生,再過二十年,南部非洲會更強大。”羅克這方麵有信心,世界大戰給南部非洲帶來的不僅僅是發展機遇,還有數以千計的熟練外科醫生,世界大戰結束後,南部非洲的醫療水平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這個時代的出生率,和醫療水平息息相關。
聯邦政府成立前,南部非洲的生育率雖然也挺高,但是因為醫療水平不足,新生嬰兒的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
現在的南部非洲,隻要是稍微大一點的城鎮都有公立醫院,診所更是遍布南部非洲,醫療水平和聯邦政府成立前幾乎是天壤之別。
世界大戰後,約翰內斯堡醫學院和尼亞薩蘭大學醫學院的規模,和世界大戰前相比擴充了一倍有餘,開普和洛倫索馬貴斯今年也新建了兩個醫學院,羅德斯大學的醫學院也在籌備中。
用老郭的話說,之所以表現好全靠同行襯托,在歐洲遍地廢墟,美國遊離在世界中心的當下,南部非洲就格外一枝獨秀引人矚目。
世界大戰還沒有結束的時候,英國法國就對南部非洲的醫學生垂涎三尺。
世界大戰結束後確實是有一些醫學生留在英法工作,更多的醫學生還是選擇回到南部非洲。
和英法相比,南部非洲確實是更有前途,這一點楊·史沫資體會深刻。
“我相信你,我在倫敦會看著你的——”楊·史沫資過幾天就會離開比勒陀利亞返回倫敦。
就在前幾天,有國會議員向楊·史沫資發出邀請,希望楊·史沫資能返回奧蘭治工作,安撫布爾人的情緒,緩和布爾人和聯邦政府的關係。
這個邀請讓楊·史沫資一度心動。
不過綜合考慮後,楊·史沫資還是拒絕了這個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