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真說退休是開玩笑,說不生孩子真不是開玩笑。
往前倒推二十年,柳真這150英畝農場,農忙的時候至少需要50個工人才能滿足需求,所以當時柳真恨不得家裏人口越多越好,畢竟人多確實力量大。
現在柳真的農場裏有拖拉機,乾活一個頂十個,有皮卡,效率比牛車不知道高出來多少,以前擠牛奶還要人工一個一個來,現在擠牛奶都開始用機器了,還能用那麽多人?
至於國防,實力提升起來之後,對於人數的要求也越來越少,對於素質的要求倒是在不斷提升,二十年前布爾戰爭的時候還人海戰術呢,世界大戰期間就有了步坦協同,下一次世界大戰估計就該坦克決戰了,步兵的作用越來越小,軍隊的規模也會越來越少。
放在其他領域也一樣。
二十年前,約翰內斯堡的金礦還需要肩扛手抬呢,現在很多礦場已經開始半機械化作業,和人力相比,機械的效率高的不是一星半點,而且還不需要擔心相關職能部門的監管,沒有人權組織念念叨叨,礦場主也不是傻子,就算非洲裔工人薪水低,可是人吃馬耗累積起來也不是小數字,算一算還是使用機器更劃算。
同樣對於人力需求在不斷減少的還有工廠。
南部非洲工廠,隨著機械化程度越來越高,對於工人的需求也是越來越少,能用機械取代人力的工作,都已經被機械所取代,未來等工廠進入自動化階段,連非洲裔工人都要被淘汰,能省一點是一點。
別聽那些消費主義的蠱惑,有錢人對於金錢的態度也是能省則省,反而是越沒錢越怕人看不起,往往打腫臉充胖子。
幾下裏相互一比較,對於柳真家來說,多幾個孩子真沒多大意義,搞不好將來百年以後因為分家產還會鬨點糾紛出來,還不如現在這樣,把有限的資金和精力都放在培養幾個孩子上,柳真兩口子也樂得清閒。
當然這是對於柳真家而言,對於南部非洲聯邦政府來說,人口肯定還是越多越好,畢竟南部非洲現在已經開發的土地,還不到可開發土地的十分之一,南部非洲至少要等有個一兩億人口,再去考慮其他問題。
當蘇南開始詢問柳真農場每年收入的時候,柳真終於緊張起來。
“我的收入稅務官那裏有記錄,每一筆收入都已經交過稅了,從來沒有偷稅漏稅——”柳真一再強調,南部非洲人繳稅的意識也是滲入到骨子裏。
“沒有說你偷稅漏稅,我問這些,是農業部想製定價格保證製度——”蘇南向柳真詳細解釋一下價格保證製度,柳真頓時心情大好。
“太棒了!聯邦政府早就應該這麽做,我們這些農場主出售商品的時候,那些該死的奸商說多少就多少,我們別說定價權,連議價權都沒有——哦,抱歉,我不是再抱怨,隻是——”柳真突然意識到不對,按他的說法,小斯就是最該死的奸商。
以及菲麗絲。
別忘了南部非洲最大的紡織廠就是菲麗絲名下的企業。
約翰內斯堡的農場主協會,也是約翰內斯堡市政府主導的。
農場主協會基本上也是統購統銷,從農場主那裏將農產品收購過來,然後再和收購商談判,以最合適的價格將農產品出售給收購商。
所以南部非洲的市場上很少有小商販,幾個比較大的連鎖零售商,幾乎將南部非洲的零售市場徹底壟斷,這些連鎖零售商直接和工廠以及各種協會對接,產品出廠後就直接擺上貨架,儘可能減少中間環節產生的費用,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我理解,聯邦政府也是為了切實保護農場主的利益,所以才要製定價格保護製度。”蘇南不尷尬,柳真抱怨也很正常,農場主賣東西的時候,都想賣個好價錢,商人在收購的時候都想壓低成本,連鎖零售商之間也是有競爭的。
“那麽你們就應該製定一個比較高的價格,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保護農場主的利益。”柳真高興,穀賤傷農是事實,《多收了三五鬥》裏寫的也是事實。
蘇南不迎合,製定一個比較高的價格,農場主們是高興了,所有的風險都要由聯邦政府承受。
關鍵是製定價格的權利也沒在蘇南手上,蘇南說了不算。
離開柳真農場的時候,布魯斯忿忿不平。
“咱們的這位農場主也有點貪婪,我看了下農場的規模,搞不好每年的收入真不止2000蘭特——”布魯斯剛才在農場裏轉了一圈,除了牛棚和羊圈之外,農場裏還有雞舍,有大群的鴨子和鵝,數量都在白隻以上,這在南部非洲是常態,誰家還不養一群雞鴨鵝呢。
布魯斯沒看到的是,柳真農場的池塘裏還有魚呢,每年出售鮮魚也是一筆收入,南部非洲的罐頭遠銷歐美,魚肉罐頭同樣很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