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要強調的是,南部非洲舉行英聯邦運動會,絕對不是單純的為了獎牌,而是為了樹立南部非洲人的信心。
雖然南部非洲是世界大戰的戰勝國,不過南部非洲參加世界大戰,是以大英帝國一部分的身份,而不是作為一個獨立國家。
至今大英帝國依然在強調這一點,強調大英帝國的宗主國地位,強調南部非洲遠征軍是在英國的領導下,才在世界大戰中打出赫赫軍威。
這就很扯淡了。
沒有南部非洲遠征軍的參與,大英帝國——也可以說是協約國,打不贏達達尼爾海峽戰役。
沒有南部非洲遠征軍的參與,協約國說不定已經在凡爾登戰役中丟掉巴黎,那也將導致法國的徹底潰敗,英國遠征軍將被迫撤回英國本土,世界大戰還不知道要拖多久。
至於世界大戰期間,南部非洲為協約國提供的物資支援,提供的資金援助,甚至提供的戰略縱深,這些英國都可以視而不見,於是在英國的各種官方文獻中,罕有南部非洲的貢獻。
甚至在部分南部非洲人心中,大英帝國的影響力依然無處不在。
羅克要扭轉的就是這種思想。
南部非洲已經不再是大英帝國的附庸。
既然和平年代,南部非洲無法通過戰爭證明這一點,那就在賽場上證明。
從這一點上說,“體育是和平年代的戰爭”,這句話並沒錯。
不僅僅是足球。
約翰內斯堡市郊,為選拔參加英聯邦運動會修建的臨時營地內,範銳正和他的同伴做準備。
範銳是來自洛倫索馬貴斯的華人,準備參加的是五十米手槍和五十米步槍所有項目。
按照英聯邦運動會的規定,射擊比賽分為立姿、跪姿、臥姿三種姿勢,範銳在五十米手槍和五十米步槍兩個項目上,所有比賽都參加,是少有的全能選手。
“你參加過世界大戰?”來自開普敦的範佩西對範銳很好奇,他們倆住一間屋,名字的發音裏都有“範”,因此一見如故。
“沒有,不過我從小就喜歡射擊,放羊的時候都會帶著槍,在野外有時候會遇到獅子,獵槍就是我和羊群最大的保障。”範銳年齡不大,這個年齡應該是在學校裏接受教育。
“當然,我在洛倫索馬貴斯也要上學,所以放羊的時候都是在周末,我其實還想參加賽馬,可惜我的馬速度不夠快,不過我的技術絕對好。”範銳有自信,他是真正在南部非洲出生的第二代華裔。
算算時間,從羅克來到南部非洲,也已經過去了26年。
26年足夠新一代長大成人,他們中的很多人已經走上社會,逐漸成為南部非洲的中堅力量。
洛倫索馬貴斯是在南部非洲成立之後才加入聯邦政府的,對於那些較晚來到南部非洲的華人來說,他們適應南部非洲的速度也很快,已經在南部非洲紮根立業,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才是真正的自由,自由不是隨心所欲想乾什麽就乾什麽,而是不想乾什麽就不乾什麽。
“是嗎?我父親在開普經營一個馬場,有時間我們要交流一下。”範佩西向範銳發起挑戰,有能力參加全國選拔大賽的選手,個個都有兩把刷子。
“我賭一個蘭特,你輸定了!”範銳信心十足,一蘭特對於一個還沒有參加工作的年輕人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
中午兩人去吃飯,範銳和範佩西都隨身攜帶著手槍。
範銳的手槍是尼亞薩蘭軍工在1907年推出的蟒蛇短管左輪手槍。
範佩西的配槍則是一把長槍管型的騎士,這種槍的裝飾作用遠大於實際意義,槍太重,槍管太長,也太明顯,騎在馬上佩戴者騎士確實是很帥,日常佩戴就有點傻。
不過也無所謂,範佩西參加的步槍比賽,手槍並不擅長。
“你為什麽不換成勃朗寧?聽說這一次比賽使用的手槍是勃朗寧手槍。”範佩西不知道範銳的射擊技術怎麽樣,能參加全國選拔賽,應該水平不錯,不應該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我帶了四把槍過來,這把蟒蛇是我十二歲生日時,我父親送我的禮物。”範銳強調。
約翰內斯堡為選手們提供的午餐很豐盛,上等的尼亞薩蘭牛排,鮮嫩多汁的羔羊肉,還有洛倫索馬貴斯特產的腰果,以及從馬達加斯加空運過來的金槍魚肉。
範銳胃口好,要了一大塊尼亞薩蘭牛排,然後又要了滿滿一份羔羊肉,最後又拿了一個蘋果和兩根香蕉,然後才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