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人起名字的習慣和東方人截然不同,東方人起名字很多忌諱,不吉利的不能用,長輩用過的不能用,君主用過的也不能用,為了一個名字絞儘腦汁,甚至到了送禮求人幫忙取名字的程度。
歐洲人就比較隨意,父親叫約翰,就乾脆給兒子取名字也叫約翰,最多名字後麵加個“二世”。
好不容易孫子不叫約翰了,重孫子可能又叫約翰,為的是紀念家族裏的某位長輩。
至於用地名作為名字的更常見,胡德明顯就是這樣,就因為胡德出生於哈利法克斯,所以就乾脆叫哈利法克斯。
國聯討論向巴西派出特別調查團的時候,維多利亞的戰鬥還在繼續。
美軍參戰這個信息已經得到證實,在戰場遺棄的屍體上,孫猛和雷克斯發現了美軍士兵屍體上的身份銘牌,證據確鑿。
實話實說,美國海軍陸戰隊士兵的單兵戰鬥力,比政府軍士兵的戰鬥力並沒有高出多少,不過部隊的裝備,已經官兵的榮譽感明顯好於政府軍。
政府軍作戰的時候,主要還是依靠人海戰術,而且作戰意誌並不頑強,通常進攻部隊在損失達到百分之十左右,士氣就會崩潰。
美軍在戰鬥開始前會進行長時間的炮擊,戰鬥過程中還會使用迫擊炮伴隨部隊參戰。
迫擊炮對於守軍的威脅還是很大的,美國海軍陸戰隊的炮手,明顯比軍政府的炮手更熟練,對守軍的威脅也更大。
美國海軍陸戰隊參戰後,米州軍超過百分之七十的傷亡都來自迫擊炮。
既然美國海軍陸戰隊都已經參戰了,南部非洲聯盟部隊也不會隔岸觀火。
在得到比勒陀利亞的授權後,南部非洲聯盟部隊也決定參戰,不過聯盟部隊參戰要首先渡過聖瑪麗亞河。
入夜,槍聲漸漸停息,不過所有人都不敢大意,戰爭剛剛爆發時,政府軍和米州軍還不敢主動發起夜戰,現在隨著時間推移,夜戰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激烈程度也越來越高。
為了阻止維多利亞守軍從基欽鈉港獲得補給,政府軍的炮艇24小時不停在聖瑪麗亞河巡邏,半島上政府軍的占領區每到夜間也會燃起篝火警戒,南部非洲聯邦政府畢竟還沒有公開參展,很難打破政府軍和美國海軍陸戰隊聯手布置的封鎖線,偷偷輸送點物資還有可能,大規模增援基本不可能。
其實政府軍裝備的巡邏艇戰鬥力並不高,巴西還是有一定製造能力的,這些政府軍巡邏艇是巴西軍政府製造的,為了節約成本船體使用的都是木材,武器隻有一挺40毫米呯呯炮,以及一挺12.7毫米大口徑機槍,從這一點上,巴西武器裝備也是萬國造。
排水量隻有150噸的巡邏艇,連個大點的漁船都不如,全部艇員加起來一共才17人,美國海軍陸戰隊參戰後,每艘巡邏艇又增加了12名陸軍士兵,每天晚上最少有4艘巡邏艇在聖瑪麗亞河執行巡邏任務。
“不該管的別管,不該看的別看,咱們的任務是活下去,至於最終是哪一方贏得勝利,和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呢——”1107號巡邏艇艇長保利尼奧總是這樣說,艇長對於他來說就是一份工作而已。
“軍人難道不應該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嗎?”年輕的副官席爾瓦還沒有被現實磨平棱角,不過也免不了對正在進行的內戰感到懷疑。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野心。
對於很多平凡人來說,他們並不關心到底哪一方勝利,亂世之中能苟且偷生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年輕人相對好一些,或許熱血還沒有冷卻,可是也忍不住對巴西的前途感到迷茫,幾百萬平方公裏的國家,數千萬人口,資源又是這麽豐富,完全具備成為一個強國的所有條件,現實中卻委曲求全,不得不淪為強國附庸,連自己國家的前途都不能決定,這實在是有點悲哀。
“明知必死的任務也一定要執行嗎?想想你的媽媽,她還等著你回去,你是她唯一的希望。”保利尼奧嘴角叼著一支煙冷笑,煙不錯,美國進口貨,煙葉卻是巴西生產的,美國人低價從巴西收購煙葉,運到美國本土加工之後再高價賣到巴西,一來一回賺的錢何止十倍。
連香煙這種東西巴西都無法生產,其他工業產品就更不用說了。
夜晚的聖瑪麗亞河安靜祥和,左岸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基欽鈉,右岸是槍聲不斷遍地斷壁殘垣的維多利亞,對比鮮明,讓人心痛。
戰爭爆發前,保利尼奧來過維多利亞,知道當時的維多利亞有多美麗。
現在美麗的維多利亞已經在戰火中付之一炬,戰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恢複本來麵貌的機會,想到這裏保利尼奧就充滿遺憾,同時還有莫名的憤慨。
“我真希望我是美國人,或者是南部非洲人——”席爾瓦很傷心,脫口而出並沒有多少羞恥之心。
對於巴西人來說,有這種想法並不羞恥,甚至絕大部分巴西人都是這麽想。
並不是所有人都和南部非洲人一樣,用幾十年如一日的毅力,在廢墟上建立起一個強大國家。
第二次布爾戰爭結束後,南部非洲同樣是一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