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在羅德西亞汽車工作的貝克準時出門,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貝克在德語裏的意思是“麵包師”,看名字就知道貝克是徳裔,貝克沒能達成他父母的美好期許,沒有從事麵包師這份工作,而是選擇在羅德西亞汽車成為一名出色的電氣工程師,羅德西亞汽車最新推出的電動汽車,其中就有貝克的貢獻。
別懷疑,1930年代的電動汽車,或許比不上另一個時空2020年代的電動汽車,但是和2000年以前的電動車相比毫不遜色,甚至某些方麵性能還更加出色。
想不到吧,想想那位乘坐電動滑板車的紐約女人,1916年就有了。
乘坐電車前往公司的這段時間,貝克通常用來看報紙,他是《泰晤士報》的忠實讀者,拿到第一筆薪水之後,貝克訂了一整年的《泰晤士報》,除了讀報之外,貝克還是一名剪報愛好者,每當貝克看到有價值,或者是有意義的新聞,貝克就會剪下來長期保存。
今天的《泰晤士報》,頭版頭條黑體加粗的新聞是《重生還是愈發沉淪——來自德國柏林的深度報道》。
作為一名徳裔,貝克對有關德國的新聞很關心。
德國進軍萊茵蘭之後,貝克深受鼓舞,他已經向羅德西亞汽車遞交了辭職申請,也想返回德國,為德國的重建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
看新聞之前,貝克首先注意到的是一張圖片。
這是一張德軍部隊正在進入萊茵蘭的照片,照片上年輕的德國士兵們服裝整齊,滿臉羈傲不遜,他們正排著整齊的隊列行走在城市街道上,街道兩側民眾表情嚴肅,沉默不語。
照片的角落裏,一個失去了一條腿,坐在地上乞討的人引起貝克的注意,那人身上穿著的,是德軍在上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的軍裝。
當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貝克的心被隱隱刺痛。
坐在地上乞討的一戰傷殘老兵——
以及正在走上戰場的德國年輕人!
這對比太鮮明了,讓人情不自禁開始思考,戰爭為德國人帶來的究竟是什麽,是榮譽和鮮花,還是傷痕和死亡。
《泰晤士報》一貫忠實於新聞事實,記者在報道新聞的時候很少摻雜個人感情,而是用更多的事實描述,引導讀者進行自我判斷。
今天的新聞也一樣,記者用較大篇幅描述德國的現狀,以及歐洲各國對於德軍進入萊茵蘭引發的擔憂,其中一段關於德軍士兵的描述,引發貝克的強烈共鳴。
這是一段來自法國報紙的轉載,作者是德國人,他以沉重的口吻寫道:年輕的士兵接受國家的召喚穿上軍裝,就像他們的前輩一樣,可是年輕人並不知道,未來的德國會走向何方,可能是和平,也可能是戰爭,愛好和平的人們希望德意誌以一種更和平的方式,為德國人帶來更美好的生活,可是目前看來,這種希望正變得越來越渺茫——
看完新聞報道,貝克心情沉重。
和貝克想象中的不同,《泰晤士報》介紹的德國,讓貝克感到陌生,並不是貝克印象中的那個德國。
對於德國重返萊茵蘭,貝克也有了新的認識,今天以前貝克還認為德軍重返萊茵蘭是收複失地,現在看來,這似乎也會給德國帶來更大的負麵影響。
至於德國正在有計劃地清理希伯來人,貝克反而不太在意,南部非洲不一直在有計劃地清理非洲人嘛,大家都一樣,誰都別說誰。
來到公司,幾個同事正聚在一起聊天,內容同樣是德國的軍事擴張。
“《凡爾賽合約》簽訂的時候,法國的福煦元帥就說過,《凡爾賽合約》不會為世界帶來和平,僅僅是一個二十年停戰協定,現在德國新一代的年輕人已經長大成人,他們不關心上一次世界大戰的起因,不知道《凡爾賽合約》是在什麽情況下簽訂的,他們隻會注意到,在他們成長的過程中,德國一直受到《凡爾賽合約》的限製,所以德國才積貧積弱。”來自開普敦的維爾納慷慨激昂,他的話贏得好幾位同事的讚揚。
“幸好我們在南部非洲,就算歐洲再次爆發戰爭,也不會對我們南部非洲造成影響。”來自索爾斯伯裏本地的約翰隔岸觀火,南部非洲已經脫離英聯邦,就算歐洲爆發戰爭,這一次南部非洲也不會第一時間參戰。
“怎麽會沒有影響呢,歐洲人的錢都用來造軍艦了,那還有錢買咱們的汽車呢?”來自約翰內斯堡的郭良更深刻,現在的世界早就不是一百年前的世界了,隨著世界各地之間的聯係越來越緊密,世界大戰爆發,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看到貝克的時候,主任弗蘭克主動給貝克打招呼,希望貝克能收回辭職申請。
“你的辭職申請還在我的辦公桌上,我並沒有提交,一個月之內,你可以隨時收回。”弗蘭克不希望貝克辭職,貝克是個有天賦的工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