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亞曆山大在巴頓麵前很囂張,在阿爾文這樣的擁有貴族頭銜的權貴子弟麵前,亞曆山大還是要講幾分香火情的。
亞曆山大也是出身於貴族家庭,中學就讀於著名的哈羅公學,和溫斯頓一樣都是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畢業。
夜色深沉,天邊一彎皎月,殘星點點,沒有一絲風,沙漠的夜晚寂靜又枯燥,距離油田大約一公裏的哨所內,幾名英軍士兵昏昏欲睡,強打精神。
再壯觀的景色,身處其中也會變得熟視無睹,尤其是沙漠,綿延不絕的沙丘很容易讓人審美疲勞,尤其是對於已經在沙漠裏服役了幾個月的人來說,度日如年。
“等回到城裏,我一定要找一個遊泳池,好好的泡一下,我的頭發裏都是沙子——”來自利物浦西蒙·迪克抱著他的恩菲爾德,視線沒有焦距,雙目無神,半睡半醒。
“我要去找一個波斯的娘們好好爽一下,你能想象嗎,我現在看到母馬都有衝動——”同樣來自利物浦的哈利·吉布森饑渴難耐,聖海倫斯步槍團1800名士兵已經在沙漠裏執勤超過一個月,所有人都已經到達極限。
“要不要玩一把?”年僅17歲的肯尼斯摸出一副撲克牌,這是士兵們在沙漠裏所剩無幾的娛樂方式。
“我們還在執勤呢——”西蒙忠於職守,擔心遭到遊牧部落的襲擊。
最近這段時間情況比較緊張,英軍和美軍接連遭到襲擊,聖海倫斯步槍團上下都很緊張,他們的任務是保護油田。
亞曆山大對於油田還是非常重視的,沒敢派英印部隊保護油田,而是選擇了全部由英國人組成的聖海倫斯步槍團。
聖海倫斯名義上是步槍團,進入沙漠之前特意配備了一個裝甲營,裝備了四十多輛瑪蒂爾達坦克,戰鬥力得到巨大提升。
距離油田大約20公裏的地方還駐紮著一個裝甲旅,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支援,所以聖海倫斯步槍團麵對的防禦壓力並不大,遊牧部落又有多強的戰鬥力呢,根本無法對抗嚴陣以待的正規軍。
“放鬆點西蒙,我們已經在這裏超過一個月,連隻兔子都沒有見到過,再過一個小時就要換防了,你不玩的話就讓開位置。”哈利·吉布森坐起身,半個身體暴露在掩體外。
這裏是臨時哨所,所謂掩體就是在地上挖出的沙坑,隻能容納一個人,哈利他們這個小隊的任務不是防禦,而是預警。
沙漠的夜晚有點涼,晝夜溫差大,哈利身體不太舒服,有點感冒,他現在裹著一個行軍毯,身體下麵也鋪著毯子,綁在鋼盔上的手電筒放射著淡淡的微光,這本身就嚴重違反紀律。
執勤的時候打開手電筒,這是恐怕在遠處看不到。
哈利卻絲毫不擔心,他親手殺過兩個北非人,自認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
“小心點吧,說不定等會兒軍官會巡哨——”西蒙往旁邊挪了挪,給願意玩牌的人讓出位置。
“哈,我敢打賭,我們的軍官先生正在呼呼大睡,根本不會來巡哨。”哈利有恃無恐,就算有軍官巡哨也不怕,英軍部隊的紀律情況一直都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
牌攤子支起來,除了哈利之外,其他士兵馬上都圍攏過來。
玩什麽不重要,結果也不重要,關鍵是能夠消磨時間。
西蒙不參與賭博,看著遠處連綿起伏的沙丘,摸出一支煙點上,青煙嫋嫋升起。
“一對K——”
“哈,一對A,我贏了——”
“你這啥啊,牌打得真臭——”
賭錢的熱火朝天,西蒙從兜裏出錢包,親一口妻子和女兒的合影又塞回去,遠處突然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好像是有人趴在沙丘上移動。
“誰!什麽人?”西蒙推彈上膛,奇怪的聲音和打牌的喧鬨聲瞬間消失。
“怎麽了?”哈利沒放下手中的牌,耳朵上夾滿了香煙,這是他的戰利品。
英軍士兵並不富裕,香煙就成為最好的賭注,而且還是分等級的,一支美國生產的香煙,可以頂兩支英國生產的香煙。
南部非洲生產的香煙價值最低,因為南部非洲香煙裏隻有煙葉,沒有其他特殊添加劑。
“我好想聽到什麽動靜——”西蒙眯著眼睛仔細搜索,什麽都沒有發現。
沙漠裏小動物還是很多的,兔子、狐狸,蛇等等。
“夥計,你是在做夢吧?”一名急於翻本的士兵話裏帶著奚落。
“可憐的西蒙,你肯定是幻聽了——”哈利哈哈大笑,笑聲在寂靜的夜空裏遠遠傳開。
“不,我真的好像聽到了一些聲音,你們都特麽給我安靜點——”西蒙警惕性高,從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你——”哈利剛想說些什麽,遠處突然有槍口焰閃過。
都是軍人,對槍口焰這種東西再熟悉不過了。
哈利都沒有來得及示警,一發子彈準確的擊中哈利的鋼盔,然後才聽到槍聲悠悠傳來。
呯——
襠——
子彈穿透哈利的鋼盔,擊穿哈利的顱骨,鮮血四濺,哈利一聲不吭栽倒在地,鮮血順著哈利鋼盔上的手電筒向下蔓延,手電筒的光都變成紅色的。
“敵襲——”西蒙的示警聲撕心裂肺,他舉槍想還擊,卻又一排機槍子彈掃過來,西蒙緊緊趴在地上,旁邊幾名士兵來不及反應,紛紛被擊倒在地。
這時候突然有劇烈的馬蹄聲響起,一名頭戴白色頭巾,身披沙色披風的騎士從西蒙身邊疾馳而過。
西蒙能做的唯有雙手抱頭,把身體緊緊縮成一團。
槍聲響起的時候,聖海倫斯步槍團團長托馬斯·鄧肯上校正在和參謀長斯蒂爾·泰勒上校共進晚餐。
運輸車隊遇襲後,油田和阿爾及爾的聯係受到嚴重威脅,每天隻有一支車隊往返於油田和阿爾及爾之間,油田這邊已經挖出了近萬桶石油,卻不能運出去,這讓托馬斯·鄧肯很擔心。
“如果不能把石油運出去,那麽我們的工作就毫無價值,該死的美國佬,該死的北非人,該死的南部非洲人——他們通通都是大英帝國的敵人,我們當初就不該放棄南部非洲——”托馬斯·鄧肯焦躁不安,總感覺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返生。
“冷靜點團長大人,最起碼我們可以保證油田的安全,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們連我們的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巴頓將軍的做法是對的,我們就該將周圍所有的威脅全部徹底清除。”斯蒂爾·泰勒切牛排的動作緩慢,牛排隻有三分熟,還冒著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