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非的時候,三世陛下受夠了寄人籬下的氣。
再落魄的國王也是國王,希臘王國的國王在北非都可以享受國王待遇,意大利再怎麽也比希臘更重要吧。
當然這是三世陛下自己認為的。
希臘王國再弱小,也是盟軍一部分。
意大利可是軸心國成員。
想起在北非的冷遇,三世陛下怒火中燒,他要回到意大利,重新成為意大利王國的國王,現在三世陛下才充分體會到,權力對於人的重要性。
“冷靜點陛下,現在可不是衝動的時候。”亞曆山大很冷靜,他可不會陪著伊曼紐爾三世一起瘋。
塞浦路斯分艦隊那邊已經說了,羅馬的戰鬥現在還沒有結束,現在情況很危險。
萬一三世陛下在羅馬出了點什麽意外,那到時候算誰的?
“你有什麽好辦法?”三世陛下滿臉期待。
亞曆山大一句碧池差點脫口而出。
老家夥剛才表現的那麽衝動,絕對是裝出來的。
“辦法當然有,不過要委屈您一下。”亞曆山大滿臉堆笑,他的任務是把伊曼紐爾三世送回羅馬,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亞曆山大和伊曼紐爾三世互相挖坑的時候,塞浦路斯分艦隊“威風”號驅逐艦艦橋內,艦長梅哲正在分別和阿爾及爾,以及塞浦路斯聯係。
“總部電報,無論如何不能讓伊曼紐爾三世進入羅馬。”通訊官賽力克是奧斯曼裔,已經加入南部非洲國籍。
“老家夥想得美,我們在前麵拚死拚活,居然想來撿便宜!”大副奧斯卡放下望遠鏡,不屑一顧。
“阿爾及爾怎麽說?”梅哲感覺這事沒這麽簡單。
“現在還沒有回複——”通訊官攤手,現在就算巴頓發電報,估計亞曆山大也不會把老國王送回去。
梅哲不說話,舉起望遠鏡繼續觀察。
這時候英軍軍艦有動靜了,一艘救生艇從英軍軍艦上放下來,幾個人順著懸梯爬到救生艇上,英軍軍艦很瀟灑的掉個頭,就這麽楊長而去。
救生艇上幾個人都穿著軍裝禮服,拿起劃槳開始用力劃水的居然是少將。
唯一一個站著的須發皆白,一身白色意大利海軍元帥禮服,赫然正是伊曼紐爾三世。
梅哲頓時頭大如鬥。
英國人太不要臉了,居然把伊曼紐爾三世扔下就走。
現在海上風浪不小,救生艇搖搖晃晃,一個大浪打過來搞不好就會沉沒——
“怎麽辦?”奧斯卡也傻眼,從來沒有處理過這麽棘手的事,壓力比麵對德軍轟炸都大。
“還能怎麽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意大利國王被淹死——”梅哲沒時間上報,老國王雖然身穿海軍元帥製服,估計從來沒有乘坐救生艇的經驗,剛開始上到救生艇上時還挺拔如鬆,現在已經半癱了。
那就先弄上岸再說。
回王宮是別想了,王宮被朱安征用,作為自由法軍在意大利作戰期間的指揮部,三世陛下隻能住旅館。
旅館的條件有點糟,連熱水都沒有,老板是個六十多歲的意大利人,伊曼紐爾三世走進旅館的時候,老板盯著伊曼紐爾三世看了半天,不敢確定。
國王住進自家旅館,這應該算是榮耀吧——
“喂,老家夥,房間裏為什麽連熱水都沒有?”劃了半天漿的少將很生氣,他哪乾過這種活。
“沒辦法,沒有燃料,所以沒有熱水。”老板無辜,真不是故意怠慢,就這個條件,愛住不住。
“讓你的人給我們弄點吃的——”少將饑腸轆轆。
“好的請稍等。”老板馬上讓老板娘準備晚餐。
“不用著急,先給我們弄點喝的,有法國香檳或者開普敦葡萄酒嗎?”一位剛才也劃水的中將氣定神閒。
同樣是劃水,有人是真劃,有人就裝模作樣。
官大一級壓死人。
“沒有,隻有本地的起泡酒。”老板滿臉堆笑。
“隻有起泡酒嗎,起泡酒也行,產地是哪兒?皮埃蒙特?托斯卡納?”中將如數家珍,意大利本土生產的葡萄酒其實也不錯。
老板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
“酒呢,拿出來啊——”中將不耐煩,大爺時間多寶貴的。
“承蒙惠顧,250裏拉——”老板從吧台下麵把酒拿出來,沒忘記要錢。
“喂,你是怎麽回事?難道你不知道這酒是給誰喝的嗎?這是你的榮幸,你應該弄點冰塊過來,然後找幾個乾淨的杯子——”中將不可思議,喝你瓶酒還要錢?
老板張了張嘴,沒敢說話,找杯子的動作緩慢,明顯不情願。
三世陛下不著急要晚餐,是等著南部非洲軍方,或者是自由法軍的晚宴邀請。
意大利王國的國王回到羅馬,於情於理,南部非洲軍方或者自由法軍都要意思一下,並不能太怠慢。
結果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晚上六點還沒動靜。
少將終於忍耐不住。
“你們的長官呢?”少將出門詢問守衛的衛兵。
衛兵表情冷漠,說的話少將一句也聽不懂。
不是法語,也不是意大利語,多半是北非某個部落的方言。
這誰能聽得懂。
少將轉身要出門,找個能交流的人。
“抱歉,你不能離開這裏。”真是奇跡,衛兵馬上就會說意大利語了。
“你懂意大利語?你是在戲弄我嗎?”少將很生氣。
“抱歉,你不能離開這裏。”衛兵撲克臉。
少將徹底無奈,估計就會這一句,說不定還是剛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