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加利亞第一師的進攻成功引起弗裏斯納上將的注意,弗裏斯納上將將原本配屬給佩斯的一個黨衛軍步兵師調到布達加強防守。
這並不是亞瑟想要的,亞瑟因此命令陳蒼暫停進攻。
隻是暫停進攻還不夠,如果可以,亞瑟甚至想把部隊全部調回,不再和俄羅斯軍隊進行任何形式的合作。
亞瑟對俄羅斯軍隊的不信任,源於俄羅斯對華沙起義軍的冷漠處理。
德國和俄羅斯瓜分波蘭之後,波蘭在倫敦成立流亡政府,並且組織了一支流亡軍隊加入盟軍,這支軍隊的規模雖然不大,但是在希臘、北非,以及法國作戰期間表現出色,屢立戰功。
遵照卡薩布蘭卡會議的精神,波蘭在戰後將收複所有國土,重新獲得獨立地位。
於是問題就來了。
即便波蘭是盟國成員,俄羅斯也並不想將占領的波蘭領土還給波蘭人,在德黑蘭會議和聖彼得堡會議期間,盟國領導人多次就波蘭問題進行討論,可惜沒有達成任何協議。
波蘭流亡政府雖然在倫敦,但是並沒有放棄國內,在流亡政府總理米科拉尹奇克和波蘭國內軍總司令博爾的領導下,波蘭國內組建了總人數達40萬的“家鄉軍”。
小胡子夏天遇刺後,米科拉尹奇克判斷失誤,認為德國已經窮途末路,為了避免更多國土被俄羅斯占領,米科拉尹奇克命令博爾發動起義,至少搶在俄羅斯軍隊之前解放華沙,這樣波蘭流亡政府就可以在戰後恢複行使權力,和俄羅斯支持組建的波蘭民族解放委員會相抗衡。
波蘭民族解放委員會是今年七月底在大胡子的支持下成立的,委員會成立之後,和俄羅斯簽署協議,決定以1919年協約國劃定的“寇鬆線”來確定波蘭東部邊界。
“寇鬆線”又是一筆曆史遺留債務。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協約國決定重建波蘭,最初是以民族邊界線作為波蘭東部邊界,這條線沿布格河劃分波俄邊界,在北部把比亞韋斯托克地區劃入波蘭版圖。
1920年7月11日,新生的俄羅斯政權擊退波蘭乾涉軍時,寇鬆代表英國政府建議俄羅斯以這條界線為停火線舉行和平談判,在斯帕舉行的國際會議上,波蘭和俄羅斯雙方承認以寇鬆線為邊界。
按理說協議達成,這件事就告一段落。
可是在隨後,當波軍轉入反攻後,波蘭政府又拒絕承認寇鬆線,這也是俄羅斯和德國共同瓜分波蘭的基礎之一。
既然波蘭政府都不承認寇鬆線,那麽俄羅斯也同樣沒理由接受寇鬆線的約束。
現在波蘭人再一次承認寇鬆線,不得不說,波蘭人的思維確實是挺靈活的。
8月1號,波蘭“家鄉軍”在博爾的領導下發動起義,一度控製華沙大部分市區。
德軍沒有米科拉尹奇克想象中的那麽脆弱,米科拉尹奇克在起義之前,認為隻需要兩到三天就可以徹底控製華沙,繼而在波蘭全境發動起義,以達到收複全部國土的目的。
波蘭“家鄉軍”也沒有米科拉尹奇克認為的那麽強大,參與華沙起義的“家鄉軍”總兵力隻有不到5萬人,而且嚴重缺乏武器和訓練,他們的彈藥隻夠使用七到十天。
為了給“家鄉軍”提供足夠的支持,英國準備對華沙進行空投,不過英國本土的機場距離華沙太遠,而且中間隔著德國,危險性太高,所以溫斯頓希望大胡子能開放一些俄羅斯控製的機場,以供英國空軍使用。
俄羅斯在華沙周圍控製多個機場,最近的一個機場距離華沙隻需要20分鍾。
這個在溫斯頓看來及其合理的要求,被大胡子果斷拒絕。
大胡子不僅拒絕提供機場,而且還以軍隊連續作戰多月需要休整為理由,命令已經攻至維斯瓦河東岸的俄羅斯軍隊停止進攻。
過了維斯瓦河,就是華沙。
隻有一河之隔,卻成為俄羅斯軍隊無法逾越的天塹。
南部非洲遠征軍在橫渡多瑙河的時候速度緩慢,那是困難確實多。
俄羅斯軍隊純粹是不想為華沙義軍提供任何支援,華沙起義軍為了更快解放華沙,故意給德軍留出撤離的通道,甚至連橋梁這樣關鍵的交通要道都沒有破壞。
南部非洲過多瑙河是沒橋,隻能用拖船。
俄羅斯軍隊是有橋,但我就不用,因為我累了需要休息。
德國人的反應速度很快,華沙警備區司令賴納·施塔格爾中將第一時間向德國國內求援,此時因為戰事不利,德軍在華沙的大部分駐軍都被抽調往前線,華沙德軍隻剩下黨衛軍的一個團,和德軍控製下的一個俄羅斯團。
德軍中央集團軍群參謀長克雷布斯在接到求援電報後,命令第9集團軍司令福爾曼將包括赫爾曼·戈林師在內的三個黨衛軍武裝師派往華沙支援,華沙起義軍壓力空前。
從8月1號開始,溫斯頓多次請求大胡子開放機場,均遭到大胡子拒絕。
米科拉尹奇克甚至親自前往俄羅斯麵見大胡子,依然沒能得到大胡子的同意。
到八月底,華沙起義軍依然在戰鬥,隻不過戰鬥的方式已經從地麵建築轉移到下水道,德軍和起義軍在齊腰深的汙水裏殊死搏殺,小胡子對華沙開始感到厭煩,命令德軍徹底將華沙抹平。
接到命令後的德軍對華沙進行有組織的搶劫和破壞,黃金和珠寶等等任何有價值的財物被搶走,無法運走的全部燒毀或者炸毀,華沙城內超過百分之八十的建築物被夷為平地。
為了避免起義軍扇動平民,德軍勒令華沙居民離開華沙前往德國,不願意離開的平民紛紛被槍殺,街道上隨處可見婦女和兒童的屍體。
至9月底,華沙起義軍已經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他們沒有彈藥,沒有藥品,甚至連糧食都開始短缺。
俄羅斯人依然按兵不動,沒有對華沙提供任何形式上的支援,米科拉尹奇克開始對英國感到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