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隻是杜魯門的理由。
可是並不是國會議員們想要的。
美國有援助歐洲計劃,南部非洲也有,法國和意大利甚至還請求南部非洲駐軍呢,跟美國相比,明顯更傾向於和南部非洲合作。
英國是美國在歐洲最重要的盟友,可是溫斯頓那個老狐狸,跟美國的關係也是時好時壞,遊走於美國和南部非洲之間漁利,杜魯門其實也不確定,對歐洲的投資,能不能取得應有的效果。伉
最好的情況是,歐洲從美國得到重建的資金,並且以犧牲一部分國家利益為代價,獲得美國的保護。
這其中有一個巨大的變數,還是來自於南部非洲。
南部非洲跟美國一樣不缺錢,同樣有能力,也有意願為歐洲國家提供重建資金。
所以美國就需要開出比南部非洲更好地條件,如果免息貸款,甚至無償援助,,甚至是根本沒有條件,才能讓歐洲國家接受。
這樣問題就來了。
如果付出得不到收獲,那美國的資本家們根本沒動力,他們寧願回到一戰結束後的門羅主義,也不願意當冤大頭。
這段時間杜魯門一直在忙著說服國會,希望國會能通過他的歐洲複興計劃,使他能真正超越羅斯福,成為最受歐洲喜愛的美國總統。伉
羅克和杜魯門並沒有在葬禮上多交流,他們稍晚點還會見麵,在離開海德公園的時候,戴高樂上了羅克的車。
“我現在真懷念在北非的時候,至少那時候我們擁有一個團結的自由法國。”能看得出,戴高樂也是心力交瘁,他在臨時總統的位置上並不順利。
羅克能理解戴高樂。
在北非的時候,戴高樂所有精力都用在光複法國上,德國人是唯一的敵人。
現在情況有了變化,戴高樂的敵人——或者說對手,不僅僅包括德國人,也包括英國人、美國人、俄羅斯人,以及國內政見不同的法國人。
法國政壇曆來就比較複雜,現在又有多個國家在幕後,推動法國正治團體角逐,戴高樂有時候都分不清有些人的建議,到底是為了法蘭西,還是為了某些神秘國家。
這裏麵也包括南部非洲。伉
“夏爾,團結這個詞用在法國,你不感覺有什麽問題嗎?”羅克啞然失笑,指望法國人團結,就跟希望英國人愛好和平一樣不靠譜。
“或許不會毫無芥蒂,至少我們目標一致,而不像現在這樣——”戴高樂深有感觸。
看上去困難重重的法國,在世界範圍內的地位依然屈指可數。
“利益是一切矛盾的核心,隻要能解決經濟問題,那麽其它一切問題就都不是問題。”羅克從南部非洲的角度出發,給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南部非洲剛自治的時候,困難跟現在的法國相比一點也不少。
現在的法國至少還有北非西非殖民地可以壓榨,當時南部非洲可是隻能從自身挖掘潛力。
好在南部非洲的曆代領導人,雖然執政期間發生了一些問題,大方向上始終是正確的,於是就有了南部非洲這持續長達四十年的高速發展期。伉
南部非洲現在內部有問題嗎?
有,而且還很多,全部擺出來,南部非洲也是一幅亡國之相。
那為什麽南部非洲的問題沒有集中爆發?
因為一切都被高速發展的經濟所掩蓋,民眾對於未來生活有預期,對於現實社會的一些不滿也就可以忍耐。
“是啊,一切問題都可以用錢來解決,問題是我們沒錢——”戴高樂苦笑,羅克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前段時間,法國臨時政府剛從南部非洲獲得了十億蘭特的重建資金,戴高樂原本是希望用這筆錢解散軍隊,減輕臨時政府負擔的。
沒想到這筆錢到了法國之後,就被嗷嗷待哺的各部門迅速瓜分,用於遣散軍隊的資金連一億蘭特都不到,剩下的都用來賑災了。伉
對,就是賑災,甚至都沒有用在重建恢複上。
而賑災裏麵的彎彎繞繞就太多了,巴黎的賑災物資清單中,居然有上等牛排和高檔紅酒,感情那些快要凍餓而死的災民,需要的並不是棉衣和麵包,戴高樂甚至連反對的話都不敢說。
想想看,那些上等牛排和高檔紅酒,肯定到不了那些真正想要的人手上。
這話也不對,上等牛排和高檔紅酒,本來就不是為真正的災民準備的,那些東西從南部非洲萬裏迢迢運到巴黎,不久後就會出現在上流社會晚宴的餐桌上。
戴高樂要是反對,那就等於是和法國的整個上流社會為敵,不需要等到大選,戴高樂就會跟小個子一樣,被流放到聖赫勒拿島。
“你們需要的不是錢,而是推倒一切,在廢墟上重建整個國家的決心。”羅克一語雙關,法國想重新崛起,需要推倒的可不僅僅是殘垣斷壁而已。
法國的毒瘤不是德國,也不是共產國際,而是趴在法蘭西這個國家上吸血的各種既得利益群體,這個群體不摘除的話,法國的崛起,隻能依靠其他大國的憐憫。伉
“不不不,法國還沒到需要推倒一切的程度,並非無藥可醫。”戴高樂被羅克的話嚇一跳,他是來請求經濟援助的,不是來請教怎麽造反的。
羅克就隻能一聲長歎。
聰明如戴高樂,也沒能看出法國真正的問題所在。
也可能是看到了,卻沒有敢叫日月換新天的勇氣和魄力,說白了還是思想局限性在作祟,戴高樂他們這些所謂精英階層,玩的還是歐美國家精英正治那一套,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普通民眾。
這也對,普通民眾在歐美精英階層眼裏,都是毫無價值的消耗品而已,快快樂樂,或者懵懂無知的活著就行了。
信任,你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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