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道,你出不去,那我每次遊曆歸來,給你帶當地有趣的小玩意兒。
蘇晨笑著說好。
兩個人這樣的關係,一直持續了一年之久。
後來,蘇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想和雲娘有更多的聯係,不僅於此。
但蘇晨知道,他是金絲籠子裏的鳥,而雲娘肆意,自由,是他所渴望的。
蘇晨第一次有了想逃離這座金絲牢籠的想法。
也想出去,去看看雲娘口中所說的世界。
元儀帝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鷹眸冷冽,“朕絕不會同意,蘇晨,你身上所背負著的使命就注定你必須娶一位家世對你有所幫助的妻子,而不是孑然一身,四處漂泊的醫女!”
“父皇,兒臣從未肖想過皇位,那是大哥的,兒臣從小到大一直都聽您的,這一次,可不可以,讓兒臣也任性一次,就這一次……”
元儀帝冷著臉,“絕無可能!”
蘇晨最後還是任性了這一次,但他不知道,這一次竟然就是所有噩夢的開端。
手裏抱著渾身是血的女孩,蘇晨連聲音都堵在喉嚨裏發不出來。
雲娘一身白裙,此刻已經被染紅,身上的亂箭極為的可怖。
但臉上努力的地揚起笑,把手裏一直握著的小鈴鐺舉起。
“不……不哭哦,鈴鐺,阿晨……想……想要的。”
蘇晨渾身也被箭刮傷,臉上的溫潤不複存在。
看著高樓上那一抹明黃,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父皇……父皇,您救救她,是我要偷跑出去,我不跑了……不跑了,您救救她……救救她……”
“兒臣以後不會再踏出皇宮半步,真的……真的,父皇……她會死的……會死的……”
元儀帝看著最為得意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這般作賤自己,心裏的火氣越發的旺盛。
“此等妖女就是迷惑你心智,死不足惜!”
蘇晨眼淚迷花了臉,“不是的……不是的,父皇,您救救她……兒臣錯了,兒臣再也不想著走了……”
元儀帝看著他這般模樣,轉身才讓人叫太醫。
奈何,雲娘從小患有一種特殊的疾病,失血如果不經過特殊處理,便會一直流著。
蘇晨抱著她,看著她身上的血將兩個人的衣衫都染紅,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原本溫熱的身體一點一點在懷裏冷卻。
雲娘把掛有鈴鐺的紅繩艱難放在少年手中,唇角一直含著笑,“不……不哭……”
被血染紅的指尖抬起,想要擦一擦他眼角的淚珠,用儘了力氣,抬起。
“阿……晨,我……”
一雙眼眸逐漸渙散,連最後一句話都沒說出口,便失去了呼吸。
蘇晨看著手無力垂下,眼睛緩緩閉上的女孩,眼睛猩紅,“嗚……不要……雲娘……別走,別走!!!”
元儀帝帶著太醫走來,就看到這一幕,整個人心一緊。
這一刻,好像有什麽東西徹底失去了……
雲生大夢初醒,看著頭頂灰撲撲的簾帳,坐起身,抬起手,摸了摸眼角,一片濕濡。
雲娘,是不是我們就不該相遇。
沒有遇到我,你仍舊是逍遙自在,懸壺濟世的醫女。
而他,就在深宮終此一生。
雲生手腕上,一根紅色掛著鈴鐺的紅繩已經被摩挲的不成樣子,看著窗外。
風一吹過,樹上一抹純白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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