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周家不知道什麼來曆,白家和曲家都這樣給麵子,在兩個人麵前連大喘氣都不敢。
對於周家摻和這件事,還有會支持見一麵的舉動,白旭和白摯都不是很明白,但依舊不敢多問。
這曲省是真的蠢,在看到周家的人居然幫忙,也就肆無忌憚起來。
“見一麵。”幾乎使用命令的語氣說的。
結果周家的那位女人輕輕一瞥,曲省就泄了氣。
見還是要見的,莫之陽不太想和周家的人有什麼瓜葛,趕緊見了趕緊溜,點頭同意,“現在就去見吧。”
“嗯。”
空曠的病房,隻有滴答滴答的機器聲音,窗簾拉得大敞,漂亮金黃的太陽光打在木地板上,泛著淺淺的光。
莫之陽目光落在病床上的人。
老人已經形容枯槁,淺淺的呼吸仿佛隻要一個契機就會斷掉,徹底的斷掉。
而莫之陽,就要做這個契機,沒有一個人正常人被當做容器還會高興的湊上去,隻要他活著,曲家的人就不可能放棄自己這個心臟。
你死還是我活,這不是很明顯的嗎?
莫之陽從來都不是好人。
“父親,莫先生來看你了。”曲省對待父親非常尊重。
曲老爺子沒有睜開眼睛,隻有輕輕的呼吸聲,還有呼吸罩上時不時泛起的霧氣,暗示大家他還活著。
“父親,你睜開眼睛看看好不好?”曲省聲音帶顫,近乎哀求。
莫之陽沒有說話,就這樣死死的盯著床上的人,開始思索怎麼開口,才不至於讓大家發現自己要氣死他的小心思,又能把人氣死。
“父親!”
病房裡隻有眾人的呼吸聲,還有曲省的哀求聲,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曲省是個孝子,大孝子。
但大家都是明眼人,是這個笑不是這個孝。
曲省那麼做,是害怕曲老爺子死了,曲家會被白家吞並,否則也不會一次次違背曲老爺子的意願,換機器心臟。
大約十分鐘過後,曲老爺子依舊硬氣,閉著眼睛。
最後是周家的那位女士不高興起來,看了看手表。
“睜眼。”
硬氣的曲老爺子無視了自己兒子的哀求,卻被這兩個字逼得不得不睜開眼睛,目光空洞的看著房頂,“為什麼?”
“父親。”看到父親願意睜眼,曲省趕緊站起身來想要把人扶起來,“父親,你坐起來可以嗎?”
“滾。”
乾涸的咽喉發出來的聲音不太好聽,莫之陽歪了歪頭,思考要不要開口說話,該說什麼才能一招製敵。
不過,看起來這個姓曲的老家夥應該是也是身經百戰,要氣死可能有點難度。
“你要他的心臟嗎?”女士毫無感情的開口,例行公事的詢問。
曲老爺子微怔,隨即輕輕搖搖頭。
“不是的父親,你一定要換心臟,你一定要換啊。”曲省跪在病床前,“父親,你要是不換心臟就會死,曲家會完,會被白家吞並,你知道嗎?父親,你答應過祖奶奶什麼你還記得嗎?”
聽到這話,曲老爺子長長舒口氣,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看到父親點頭,曲省才安心,就知道搬出祖奶奶的話,父親肯定會就範的,一定可以的,隻要換心臟,曲家就能在父親的手段下繼續風光。
“所以,你就是同意換心臟了。”女人毫無情緒波瀾的眼睛轉向另一個當事人,“那你呢?願意捐獻心臟嗎?”
“你是願意的對吧,你肯定願意的!”曲省私心並沒有把莫之陽當做一個人來看待,隻是當做一個容器。
甚至覺得,能給爺爺捐獻心臟是他的福分,曲省從小到大都被寵著長大,以至於這樣,成為一個從不知錯的紈絝子弟。
白家兩兄弟根本就看不起曲省,太蠢了,又太自大,明明蠢得要死卻還把身邊的人也想得跟他一樣。
願你媽的大頭鬼。
“我不願意!”
莫之陽乾脆的拒絕,“我不願意成為另一個人的容器,我活了二十多年,並不是作為一個容器的身份活著的,我是人。”
本來還很平靜的曲老爺子,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突然激動起來,連心率儀都開始飆升,病房裡滴滴滴的聲音都得急促。
“父親,父親你怎麼了?”
“莫!”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時落在莫之陽身上,他那一聲莫,應該是在叫他的姓。
“係統,為什麼會這樣激動的?”莫之陽自認為那句話沒有問題,一個白蓮花應該會說的台詞啊,腦海裡突然傳來電流聲。
“係統你怎麼了?!快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