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媽媽不讓我和子瞻在一起，她還吼我。”

“你怎麼還吼孩子啊，我是這麼教導你的嗎？而且這孩子處個對象，又不是結婚，至於鬨這一出嗎？”

“媽，您知道什麼呀，他要是交個正經的女朋友，我能攔著嗎？你問問他，非要和蔡仲子瞻在一起，我答應他不是害他呢嗎。”

葛外婆還在埋怨女兒不通情達理呢，此時聽到熟悉的名字，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這，怎麼是他呀……”

葛媽媽見母親這個樣子，也知道不會再說自己了，立刻把葛安揪過來，沒收手機等通訊設備，丟進臥室鎖門。

“等我和他爸談攏了再說吧。”

“葛安，你從今天開始就給我老實的待在家裡，哪都不許去，誰都不許見，媽，您也彆心軟放他出來，說什麼我也斷了他這個念想。”

“媽，你放我出去。”葛安一想到見不到蔡仲子瞻了，急得直砸門。

“放了你，等你什麼時候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再說吧。”

葛安見徹底沒法了，跌坐在地上，哭的聲音更大了。

門外的葛外婆看看被鎖上的門，又看看回屋的葛媽媽，想了想，還是掏出老年機，悄悄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

蔡爸爸是被葛外婆的一通電話召喚回來的，此時已經是三天後的中午。

剛打開家門，一股酒味撲麵而來，屋內更是昏昏沉沉的，蔡爸爸連忙去拉窗簾開窗戶，刺眼的亮光驚的沙發上的人直皺眉。

“你外婆告訴我，你媽媽把葛安關起來了。”

蔡爸爸撿起沙發上的酒瓶，給自己收拾出一處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多久了？”

“五年了唄，五年，一轉眼這麼久了。這五年來我們謹慎小心，生怕你們發現，誰能想到會是今天呢。不過真的到了這一刻，倒是解脫了，終於不用再繃著這根弦了。”

蔡仲子瞻晃著桌子上的酒瓶，想要繼續喝，卻被蔡爸爸搶了下來。

“安安這麼乖巧，我真沒想到……”

“您沒想到什麼？您沒想到安安也有病。或者您可能還在想，安安這麼乖巧，怎麼可能，不會是被自己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威脅了吧？”

說著說著，蔡仲子瞻的笑容已經變得牽強，再次從桌子上拿起一瓶酒，猛灌了一大口。

“爸，我在您心目中究竟是個什麼？瘋子？變態？”

“爸不是這個意思，爸隻是，隻是。”

“隻是為我好。”蔡仲子瞻打斷蔡爸爸的話，正對著蔡爸爸掀開自己身上的衣服。

隻見胸前背後，大麵積的傷痕錯落，依稀能辨彆出鞭傷，燙傷，和一些細小的不知名的傷痕。

“這？這？”

蔡爸爸瞪圓了眼睛，伸手撫上那些傷疤，心臟一陣陣抽搐的疼。

“您以為我真是因為叛逆要逃跑？以為我厭倦了這張臉才整容？您以為我有家不回隻是因為恨你？您可知道，這一切都是你以為的，全部都是錯的。”

蔡仲子瞻放下衣服，臉色平靜，仿佛在陳述著與自己毫無關係的故事。

“那兒哪裡是治病的地方，當著你們這些家長一個模樣，背後又是另一個模樣，那些人都是惡魔，他們在精神上摧殘你，在肉體上折磨你，不聽話打你，聽話也打你，他們不開心也打你。”

現在再夢到那些畫麵，蔡仲子瞻都會被驚醒，連提起來都是恐慌的，可這次反而不同了，更是能麵帶笑容的直視著蔡爸爸，平靜的講出來。

“直到那一天，不知哪位好心人放了一把火，機會終於來了，我打暈了一個醫生，換上衣服想趁亂逃跑，卻被他們發現。我跑進隔壁的玻璃廠，他們又追了進來，就在我以為沒機會了，哪知道玻璃廠竟然發生了爆炸，引來了警察，受傷的人都被抬走了，其中就包括我，因為臉被毀，我躲過被抓回去的命運。”

“彆說了，彆說了，兒子，爸爸對不起你，爸爸不知道，都是爸爸的錯，都是爸爸的錯。”蔡爸爸伸手抱住兒子，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後悔。

蔡仲子瞻感受著爸爸的懷抱，竟然有點無所適從，僵在那裡，任由蔡爸爸的眼淚打濕了自己的肩膀。

“爸，您能幫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