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再怎麼議論猜測,也隻會想到衛斂不喜這位大嫂,而不會往其他方麵去想。
往日蘇黛不喜歡參加這些宴會,有商業上的活動,她要麼把人約到私下去談,要麼就是讓手下人前來。
這是第一次在宴會上從頭待到尾。
不過收獲頗豐,光是全套護膚與化妝品,蘇黛就收到了一百來套的訂單。
不要小看這一百來套,可都是價值不菲。
而且訂購的人無一不是名門貴太太,她們的交際圈遠不止雲城,等她們使用並回饋給閨中密友,這不就是現成的不要錢的宣傳嗎?
蘇黛也很大方,告訴她們,因為她們都是衛夫人的朋友,所以等東西做出來之後,還會額外贈送她們一支新色號的口紅。
給衛夫人做足了麵子,回去的路上都神采奕奕,沒有一點兒倦意。
蘇黛叫了幾名手下給她整理帳單,到了半夜才回到房間。
沒想到一開燈,就看到桌旁坐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猶如雕塑般一動不動。
蘇黛被嚇了一跳,撫著胸口狐眸微睜,「衛景舟,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大晚上的你跑我房間來,你不要名聲我還要,出去!」
衛斂扯了扯唇角,「難道不是嫂嫂讓我來的麼?」
「我——」蘇黛忽然想起宴會上,她說的等宴會結束後,再跟衛斂算帳的話了,「那也不應該是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對,我累了,你先出去,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說。」
「不行。」
向來聽話的衛斂卻一口拒絕,「說了今日就是今日,嫂嫂怎能言而無信?」
蘇黛被他這一聲聲的嫂嫂氣笑了,又怎會不知衛斂是故意的?
「行。」
她也不再趕衛斂走,走到他麵前伸出手,「還給我。」
衛斂眉心一跳,緩緩抬起眸子來。
臥室內光線並不十分明亮,衛斂的眸子仿佛是會吞噬光線的黑洞,沉沉的,一眼望不到底。
他扯了扯唇,笑了,「還給你什麼?嫂嫂也不說清楚些,你不說,難不成要我靠猜的?」
蘇黛垂眸,居高臨下地與他對視。
衛斂不閃不避,「我倒是想猜,可嫂嫂的心思實在太難琢磨了。我猜不到你為何嫁給衛城,又為何在成親翌日就選擇離婚,卻還能以衛家人自居,好好的住在這大帥府裡。你跟老東西一起瞞了我什麼?嫂嫂,我是真的受不了了,我不問清楚,我這裡難受——」
他點了點自己的心口。
明知道對方不喜歡他,還死皮賴臉地纏上去。
就連衛斂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看上她的。
一想起她來,就想到那扇陰雨連綿下的油紙傘,想到紅綢漫天,秋風襲來時將將掀起的紅蓋頭,他們的眼神在賓朋滿座中有片刻相會。
隻有他看到了。
隻有他能看到。
蘇黛定定與他對視片刻,忽地輕輕笑出了聲。
輕軟的嗓音比春風還要溫柔,「你果然知道了,離婚協議書是你拿走的?」
衛斂在她這樣的溫柔下,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幾乎要潰不成軍。
「——是。」
他承認了。
蘇黛還是笑,溫涼的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
手心感覺到他肌肉的緊繃,咬肌的地方死死咬著。
因為用力還在隱隱跳動。
「衛景舟,你是不是喜歡我?」
衛景舟,你是不是喜歡我?
是不是?
衛斂倏地伸手,大掌不牢牢地扣住了蘇黛貼在他頰側的小手,緊緊的,不容她有任何逃離的想法。
喉結滾了滾,他目光銳利如鷹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