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衛斂就帶著一車車的物資出了城。

隨行的，還有幾千精兵。

大帥府的管事開始頻繁地出入蘇黛居住的小樓。

沒錯，衛斂臨行前，把整個大帥府的管理權都交給了她，她甚至可以調動大帥府的任何人。

同時衛斂留給蘇黛的，還有一千精兵。

-

半月後，前線。

如今是冬天，打仗本就艱難。

營帳內，衛大帥愁得胡子拉碴，人也瘦了不少。

他的手臂上纏著繃帶，指著布防圖跟手下討論戰術。

說完戰術，跟著他最久的副將忽然憂愁道：「大帥，北方那姓李的真他娘是塊難啃的骨頭，這邊是他的大本營，但是咱們的軍用物資已經不多了，不能一直跟他們耗下去。」

其實擺在他們麵前的隻剩兩條路。

要麼撤，要麼打。

但是打？說得簡單，物資去哪裡弄？這場仗已經打了足足有兩個月，如今已快過年，衛大帥在臨走前就把蘇黛分給他的那部分錢全部找人購買了槍枝彈藥，如今也所剩無幾。

他想過會很難，沒想到這麼難。

忽然——

「報！」

下屬從營帳外跑了進來，急切道：「不好了大帥，有一群車隊正往我們這邊開來！」

「什麼？」

衛大帥猛地站了起來，臉色陰晴不定，「看清楚沒有？確定是朝我們來的？」

「確定！大概五六千人，一行人開了好幾輛大卡車。」

「他奶奶的……」

衛大帥咬了咬後槽牙，「把人叫上，跟我出去看看！」

他拿著望遠鏡，站在高處看著一群車隊浩浩蕩蕩地朝他們駛來，冷聲道：「不確定是不是李厚的人，鳴槍，要是他們再敢靠近，就打爆他們的車胎！」

『砰！』

『砰！』

接連的槍響，果然讓那車隊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衛大帥冷哼一聲，正想派人去看看，來的究竟是什麼人。

目前看是沒惡意的。

然而話到嘴邊，他忽然看到從卡車上跳下一名身穿軍裝的青年，青年身形頎長，軍裝筆挺，跳下車後仿佛跟車裡的人說了什麼。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衛大帥連忙大吼：「草他娘的！都把槍放下！趕緊的！那是我兒子！」

還好隻是讓人鳴槍警告，沒有貿然動手。

衛大帥驚出了一身冷汗。

立刻讓人去迎。

衛斂很快就到了。

幾名叔伯見到他都很驚喜，又問道：「景舟怎麼來了？你爹讓你來的？」

衛大帥冷哼，「我可沒讓他來…」說到一半兒又忽然變了臉，「你來乾嘛？老子不是讓你留守雲城？難不成雲城淪陷了？你娘呢？你——」

「行了，我娘不在，你這癡情的樣子做給誰看？」衛斂掀了掀眼皮，不冷不熱道：「雲城很好，我交給黛黛處理了。在雲城閒著沒事兒，我過來看看你還活著沒有。」

「臭小子！」衛大帥氣的瞪眼。

「好了好了！」幾名副將哭笑不得，連忙拉住衛大帥。

真是的，沒見到人的時候還緊張得跟什麼似的，生怕有不長眼的兵擦槍走火，傷到了他兒子，結果見麵沒說上兩句，又吵上了……

越有人拉著衛大帥越生氣，指著衛斂道：「你們看看！你們看看他說的都是什麼話？怎麼？老子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放開！要不是你們拉著我，老子非得一槍崩了這不孝子！」

話音未落，拉著他的幾名老將全都鬆開了手。

暴怒的衛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