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黛安排好那群流浪貓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往醫院。
「哎呀你這小朋友怎麼回事,你的腿需要靜養,難道你想變成瘸子嗎?這可不是鬨著玩兒的,趕緊回去躺著!」
蘇黛從樓梯上來,才走入走廊,就看到被幾名護士攔著,依舊一意孤行想要出院的少年。
「放開,我要去找我的貓。」
「地方這麼大,你去哪裡找啊?你先在病房等著,也許它玩夠了自己就回來啦,好不好?小朋友要聽話啊。」
蘇黛看著護士姐姐們輪流把少年當小孩子哄,有點想笑。
不過她還不想讓自家男人變成跛子,快步跑了過去。
尾巴勾著少年的腿,卷了卷。
顧如灼不敢置信地低頭,等看到她的身影的瞬間,一滴淚落下,飛快沒入了雪白蓬鬆的毛毛裡。
被父親冷漠對待,他沒哭。被周冷星暗自擠兌,他也沒哭,甚至看到父親那明目張膽的偏愛,他也心無波瀾。
因為他不在乎。
可這隻貓不同。
小少年現在還不太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情緒,也不知道這種仿佛刻入靈魂的羈絆是什麼。
他隻有失而復得的狂喜。
「太好了,你回來了。」
他瘸著一條腿,卻彎腰迅速地把白貓抱進了自己懷裡。
沾滿淚痕的臉,深深埋入蘇黛蓬鬆柔軟的毛毛裡。
護士們也都鬆了口氣,推來了輪椅,把顧如灼送回病房。
這一次,剛才還固執要死的少年,非常配合地照做了。
病房裡,少年跟那雙異瞳對視著。
他總覺得裡麵藏了許多情緒,一點都不像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我嚇壞了你知道嗎?我好擔心你會遇到危險,我想出去找你,又怕你回來了找不到我會害怕,」所以他壓抑著恐懼等到現在,在聽到周冷星說的那些話之後,再也控製不住了。
少年長相很精致,這長相大部分遺傳自他的母親,五官精雕玉琢斯般,在這個還未長開的年紀,讓他換上裙子,別人一定以為他是名小姑娘。
他的眼睫毛被淚水打濕,一簇簇粘在一起,眼睛也水汪汪的,透著股可憐勁兒。
蘇黛一隻小貓咪,還要替他操心。
在心裡嘆了一聲,她嫌棄地伸出爪爪,肉墊抹掉一部分他臉上的淚。
顧如灼驚喜,眼睛有明顯放大的痕跡,把臉更近地湊到蘇黛爪爪前。
「這邊也要!」
蘇黛:「……」
這傢夥,怎麼還是個撒嬌精啊!
他難道就沒覺得,自己對一隻貓貓撒嬌有什麼不對嗎?
就這樣,蘇黛陪著顧如灼在醫院裡住了下來。
周柏譽除了上次短暫的露了一麵後,就再也沒來過。
作為當家人的周柏譽都不在乎這個便宜兒子,其餘人自然也不會在乎他。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顧如灼隻是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出入還是都要依靠輪椅與拐杖。
這天,病房裡久違地再次迎來了周家人。
說是周家人也不準確,因為這位,是周柏譽的妻子——容家大小姐容瑾。
也是當初在得知那個姓顧的女人生了孩子,想要逼宮時,出麵把人趕走的人。
實話說,顧如灼對她沒什麼怨恨的念頭。
看著她就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
「嘖,傷得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