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黛知道你會抽菸嗎？她討厭煙味。」

盛淮聽到這道聲音頭也沒回，罕見地沒有回懟過去。

此時這裡除了兩人，其餘嘉賓都已經進去了。

遠處的篝火旁，還有工作人員們圍坐著小聲聊天吃燒烤，算是下班團建。

也沒人拿著相機對著他們拍。

當然，哪怕被看到，盛淮也不會在意就是了。

他望著被海浪拍打的幽深海麵，漆黑得仿佛化不開的濃墨，其下掩藏著無儘的未知與危險。

滿腦子都是那些藥。

呼吸都在絲絲縷縷地泛著疼，菸蒂被咬出深刻的齒痕。

就在關年以為盛淮不打算說話的時候，青年啞著嗓子問：「你跟她，認識？」

關年笑了。

果然，還是在意的啊。

他就說，隻要是男人，怎麼可能不在乎對方的過去。

關年微不可查地勾起唇角，「遠比你認識她的時候要早，時間更久。」

盛淮沒說話。

關年語氣淡淡，聲音裡有著倨傲，「盛淮，我早就說過，蘇黛不喜歡你這樣子的，你們之間相差的何止是年齡？你了解她的過去嗎？你太幼稚了，她需要的不是向她撒嬌的小弟弟，她需要的，是可以在重要時刻站出來保護她的男人。」

他想讓盛淮知難而退，「你今年多大？她三十歲，比你大了起碼五歲。你現在也許喜歡她，十年，二十年以後呢？」

「年齡，就是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哦。」青年的語氣平靜，麵色在燈火的映襯下明明滅滅看不清晰，「說完了嗎？」

盛淮問。

關年扭頭。

下一秒，黑影猶如野獸撲上去。

一拳重重砸在關年的臉上。

氣質斯文，自恃清高的男人踉蹌地向後倒去，還沒摔下，領口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扯住，那手骨節分明，手背上盤亙著青筋。

極致的暴力美學，性感野性。

盛淮咬著菸蒂，說話的語調含混，「你知道你很欠揍麼？」

說罷，一拳狠狠搗在關年肚子上。

「唔……」

關年五臟六腑好似都移了位，唇角開裂，溢出鮮血。

他也被挑起火氣，咬牙，「盛淮，你找死！」

他抬手還擊。

盛淮笑得漫不經心，輕而易舉地接住了關年的拳頭，一拉一拽，製住他的同時抬腿屈膝，猛地一撞——

「太弱。」語氣譏諷。

關年第一次知道，是他低估了盛淮。

這個人很會打架，而且太知道打哪裡最能讓人痛苦。

那邊的工作人員半晌才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嚇了一跳，一群人連忙跑過來拉架。

「怎麼了怎麼了？」

「別衝動啊兩位，都消消氣，別打了別打了！」

盛淮被人拉住胳膊，他勾勾唇，菸蒂被口水洇濕了一小片兒，被他夾在修長的手指間，氣質懶散狂妄，要多拽有多拽。

比起狼狽的關年，他就連衣角都沒出現褶皺。

兩人誰勝誰負，一眼便知。

盛淮被勸著，他要笑不笑的，兩個男人的目光同樣銳利危險，隔著空氣，都能讓人感受到那種劍拔弩張的硝煙氣息。

「盛先生，行了行了，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好不好？」

「關先生，你們為什麼打架啊？這還錄著節目呢，都冷靜一下哈。」

為什麼？

盛淮聳聳肩。

「單純看他不順眼，這個理由夠不夠？」

被工作人員拉走前，青年慢吞吞地，把燃燒著的菸頭摁在了關年的習慣外套上。

他比關年還要高半個頭，居高臨下地睨視他，眸子漆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