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一把捂住自己的臉。

「不行！你不能這麼做！！」

她絕對不要脫下這層皮，她絕對不要以那個醜樣子示人。

做久了風情萬種的美人，她快要忘記原本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了。讓她恢復成那種樣子，她寧願去死。

蘇黛沒發話，焚寂腳步都沒停。

蘇黛幫了個忙，召喚出魔氣，將六娘雙手雙腳束縛在地上，方便焚寂操作。

焚寂手腕翻轉，召喚出長刀。

一刀下去，六娘臉上的人皮麵具裂痕更大了，隱隱要脫落。

「不！！」

六娘終於知道怕了，她悽厲慘叫。

「我給、我給！！」

那麵具已經掉了一半兒，露出的半張臉皮膚猶如老樹皮，散發著深深惡臭，皮膚又黑又黃，像是經歷過大火焚燒一樣。

「嘔！」

還存活著的人看到這樣子的六娘，忍不住噦了出去。

成了老嫗的六娘對蘇黛恨之入骨，眼睛通紅地提出要求，「我可以把錢給你們，但是，你要幫我把那些人全都殺了！！」

所有見過她原本樣子的人都該死！

蘇黛眯眼，嗤笑出聲。

語氣很諷刺，「不是吧，你在跟我談交易？」她指著自己，「我是魔，可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跟我談條件，你找錯人了吧？」

沈鏡安眸光很亮。

這個女人，真的比他還像個大魔頭。

六娘噎住了。

焚寂的刀尖已經觸到了她剩餘的人皮麵具上，六娘繃不住了，「別剝了！別剝了！我給，我給還不成？」

她忍住吐血的感覺，道：「錢都在我房間裡。」

錢？

沈鏡安終於從懶倦的狀態中回神，「都藏在哪？」

六娘憋著氣，「床板夾層中！床頭有機關，扭一下床板的暗格會打開，錢、錢都藏在那裡！」

她說這些的時候，心都在滴血了。

她的錢啊！她辛辛苦苦刀尖舔血，好不容易攢下的家當！

蘇黛挑眉，看向沈鏡安。

「你去拿？」

沈鏡安表情矜持，臭屁的瞥她，「別以為跟我簽訂契約，我就是你的仆人了。」

蘇黛眯眼。

沈鏡安話鋒一轉，「不過——看在喝了你那麼多血的份上，勉強聽你一次。」

說罷，他甚至不用六娘說房間在哪裡，循著六娘身上的味道就找到了。

那背影，怎麼看怎麼雀躍。

嘖……

這麼喜歡錢啊？

六娘的房間裡充斥著濃重的脂粉氣息，可這撲鼻的香味之下，卻是掩不住的腐爛惡臭。

他被惡心得夠嗆，連忙封閉了自己的嗅覺，這才感覺好受很多。

進了房間，他打了一個響指。

一名身形瘦削的魔族從地底鑽出，單膝跪地，「見過魔尊大人。」

沈鏡安指指床頭的機關，「去，把那裡的機關打開。」

這房間的一切沈鏡安都不想碰，他的嗅覺一直很敏銳，每個人身上都有不一樣的味道，那不是身體上的味道，而是來自靈魂。

不過——

為什麼那個女人身上如此香呢？

還有血的味道，原來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