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什麼時期，人們喜歡吃瓜的心是不變的。

他們興奮極了，還有人小聲吩咐下人，趕緊叫住得較近的親戚來看。

要是遲了，可就看不到了。

這可是首富家的瓜啊！

沒人看到，一顆會發光的小糰子，也擠在人堆裡看熱鬨。

胡氏氣質雍容華貴，今日出來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雖能看出歲月的痕跡，可誰也不會覺得她醜，五官明艷端莊，可以想像年輕時，是何等的傾國傾城。

她站在那裡，圍觀的人自動給她隔出一塊真空地帶。

胡氏淡淡命令，「把她的手拉下來。」

「不、不要！不要！」

小胡氏死死捂住臉，但那些婆子可不管，直接下死手。

隨著她的慘叫，嘎嘣令人牙酸的聲音，是小胡氏的手指被掰折了。

她的臉也露了出來。

哭得梨花帶雨，的確是漂亮的。

隻是與這漂亮關聯的詞彙，都不是正麵的。小氣、媚俗……

隻會讓人聯想到煙花柳巷中的妓子。

「啊？原來蘇大夫人的妹妹長這樣啊？是庶妹吧？這差距，可當真是一個天一個的，那蘇老爺怎麼想的？放著家中這樣的大夫人不要，竟與小姨子廝混在一起？」

「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些女子啊，看著貌不驚人，但勾引人的手段，哪裡是大家夫人做得來呢？」

「閉嘴！都閉嘴！」

小胡氏惡狠狠地瞪著周圍人，而後可憐地哀求，「姐姐，你是要逼死我嗎？有什麼話我們不能關起門來好好說？姐夫也是看我可憐，這才……而我也沒要名分不是麼？我從未想過與你爭什麼的……」

胡氏掀了掀眼皮，「掌嘴。」

婆子們聽到命令，立馬執行。

一左一右扯住小胡氏手臂，按住她肩膀。

又有一名滿身橫肉，手如蒲扇的婆子用儘全力，手掌裹挾著勁風，就抽了上去。

「啪！啪！啪！」

周遭人看得是一陣心驚肉跳。

唯有女子，望著胡氏，眼中滿是崇拜。

握著拳頭，不住叫好。

「打！狠狠地打！不知廉恥的賤貨，就該打死的好！」

「就是啊，勾引誰不行，偏生勾引自己的姐夫！蘇夫人這麼好的女子，怎會有如此品性敗壞的妹妹？」

小胡氏哪裡想到胡氏一句廢話都不說，直接就動手了。

原本也有男子看她楚楚動人，哭得梨花帶雨，忍不住生出惻隱之心。

畢竟男人，並不能與女子共情，他們甚至覺得是胡氏太霸道，古往今來，姐妹二人共侍一夫的佳話不是沒有，怎偏就胡氏忍不了呢？

可隨著啪啪啪的響聲，小胡氏牙齒被打落，臉被打成了豬頭，那些男子：「……救命，好醜！」

至於心軟？不存在的。

等打得小胡氏眼睛都睜不開了，胡氏才抬手叫停。

她掃視四周，淡淡道：「諸位也看到了，我的親妹子與夫君廝混，指不定使了什麼旁門左道，才致使他中風。偌大流雲城，想來也有許多人知道我胡春娘的事跡，二十年前我執意下嫁蘇承平，陪著他一路風雨打拚至此，我並非胡攪蠻纏之輩，但他蘇承平在當年拿著我的嫁妝做買賣時便對我承諾，此生隻我一人。」

「而如今光景如何，想來諸位也都心知肚明。」

「我胡春娘，拿得起放得下，今日，我便在此放話，我與蘇承平和離，往後男婚女嫁，各憑本事！」

小胡氏愕然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