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黛也看過去。

辛容在門外，「蘇董。」

「辛容？」蘇黛讓他進來。

辛容深吸了口氣，拋去腦海中雜亂的思緒，走入辦公室。

無論如何，他都應該真心對蘇黛說一聲謝謝。

蘇黛看著他笑，麵上已經掛上了職業微笑。

看著溫和，實則疏離。

「先坐，」蘇黛道，「你來得正好，不來的話我也得讓人去喊你呢，最近表現不錯，這裡有幾個代言，我都調查過了，口碑跟產品都還可以，你看看對哪個感興趣，挑一挑。」

辛容意外：「我……挑？」

他沒想到自己還會有選擇的權利。

「代言人是你，當然是你來挑，我們做的隻不過是替你把把關，」蘇黛把文件遞給他，「別挑太多，你剛出名，不要過度消耗自己的熱度。」

「嗯，我知道。」

辛容捏著那厚厚一疊的文件，看著蘇黛的眼睛十分亮，「謝謝你，蘇董。」

蘇黛擺擺手，「回去好好看，看好了跟你經紀人說就行，他會幫你安排接下來的事宜。」

之後，她又分別約談了幾個表現不錯的藝人。

塗聞野原本的注意力都在電腦上，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的注意力就全被工作中的女人吸引過去。

她工作時的樣子跟生活中一點都不一樣，差別大到甚至會讓人錯以為她體內換了一個人。

他在那個圈子裡，聽得最多的就是那些人暗自嘲笑她是個胸大無腦，滿腦子隻有男人的草包。

可——

草包？

那些人藝人望向蘇黛時，一個個眼神崇拜的樣子可做不了假。

如果這都是草包的話，圈子裡那些被稱為精英的人算什麼？廢物？

塗聞野望著蘇黛發呆。

不知不覺天色漸晚，蘇黛放下文件吐出一口濁氣，這才驚覺已經這麼晚了。

男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他靠在沙發裡，長手長腳地放不開，長長的手臂垂在地板上，窗外的霓虹燈光影打在他周身，斑駁的光影好似漫畫中的場景。

而沙發上的人，便是漫畫中走出的少年。

辦公室內安靜的氣息靜靜流淌，車流從樓下經過，隱約有喇叭聲傳來。

這是多累？

蘇黛操控輪椅過去，靜靜低頭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伸手——

捏住了他的鼻子，一秒、兩秒……

整整半分鐘，塗聞野無語地睜開眼，眼底有著惺忪的睡意，甕聲甕氣道：「壞女人。」

他其實聽到輪椅聲就醒了，隻不過想看看蘇黛要乾嘛。

會不會在他睡著的時候，給他蓋一件外套。

可到底是他高估蘇黛了。

蘇黛哼笑，「對對對，我就是壞女人，你才知道？」她順手扒拉了下他的頭發，「快起來，我餓了。」

塗聞野坐起身，窩在沙發裡睡得渾身酸痛。

他伸了個懶腰，偏頭，「想吃什麼？」

「你請客？」

塗聞野挑眉，「成啊。」

隻怕你會嫌棄……

塗聞野說要請客，蘇黛真跟他出來了。

從那輛超級豪華的勞斯萊斯上下來，塗聞野帶著蘇黛穿行過一條人行道，這裡人來人往，到處都是年輕的麵孔，他們的出現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還沒到達目的地，蘇黛已經聞到了濃濃的各種烤肉香味。

蘇黛一把摁住塗聞野放在椅背上的手，咬牙，「塗聞野，你不要告訴我，你帶我來這裡吃飯？」

「嗯？這裡怎麼了？我經常在這邊吃東西，味道很好。」

蘇黛嗬嗬，「麻煩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一身行頭可以把這條街買下來，你讓我來這裡吃飯？」

塗聞野忍笑，覺得這樣的蘇黛可愛極了。

以前他為什麼會覺得蘇黛矯情呢？

「蘇大小姐，雖然一直高高在上很好，但偶爾也要下凡來走一走，看一看，體會一下煙火人間好不好？」

蘇黛並不覺得，「我銀行卡的錢，足夠我揮霍到下輩子、下下輩子都用不完，你為什麼會認為，我需要下凡？」

塗聞野：「……你這樣說話真的很不討喜。」

蘇黛：「實話就是這樣的。」

不過也沒再說要塗聞野掉頭回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