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劇裡的殺人魔,也不過是這個表情了。
王二狗知道,有這幫人插手,他今天是動不了那女人了。可是——那有什麼用呢?
他不知道想到什麼,視線從那被削去一半的門板上收回視線,森然一笑。
「你們幫得了她一時,能幫得了她一世麼?」王二狗獰笑著丟了棍子。
棍子落地,瘋女人身體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嚇得打了個激靈。
「讓開。」王二狗走出房間。
這時候,外麵又來人了。
是受傷的李農,他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胳膊被紗布纏了一道,人看著沒大事。
可惜了……
蘇黛感嘆,怎麼就沒死呢?
李農表情很冷,走過來道:「我來邀請你們去參加葬禮。」
「誰的葬禮?」南橋問。
李農咬肌很用力地鼓了鼓,然後才鬆懈了力氣,冷聲回答:「我父親。」
昨晚邵誠砍死的人居然是李村長。
沈亦宸跟陳鳴就住在李家,肯定早就知道了。
他們一行人跟著李農去了村長家。
李家已經掛了白幡,院子裡都是哭聲。
幾人走了進去,屍體他們沒看到,隻看到堂屋裡停放著棺材。李家村大部分都姓氏李,都是族親沾親帶故的,這會兒後輩們跪了一地,還有小孩在棺材旁守靈。
而邵誠的屍體,卻一點處理都沒有,就那麼悽慘地躺在院子中的一塊木板上。
李農冷冷衝他們道:「你們犯了我們村子的忌諱,你們的朋友發瘋殺了我爹。」
大部分人,包括已經見過邵誠屍體的沈亦宸與陳鳴,此時再看躺在木板上,已經僵硬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的邵誠,依舊心裡不適,有種反胃的感覺。
不是惡心,而是當情緒壓抑到了極致,身體本能的排斥反應。
蘇黛很沒有同情心地道:「你們所有人都說我們犯了村子裡的忌諱,可是我們犯什麼忌諱了?雖然你們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這個鍋我不背,還有——」她掃了邵誠一眼,「現在罪魁禍首也死了,他也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來了代價,一命換一命,沒什麼好說的。」
李農的眼神幾乎要吃人了。
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他隻是靜靜地走進堂屋,跪在了靈堂裡,給他的父親守靈。
蘇黛抱臂,聽著滿院子的哭聲,視線又從邵誠的身上掃過。
忽然——她走了過去。
其餘人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這兩天下來,蘇黛的行為也刷新了他們的認知。那就是蘇黛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無緣無故的。
她現在過去,很可能是發現了什麼。
前來弔唁的村民都很沉默,沒人注意到蘇黛的舉動。
她走到邵誠的身邊,低頭靜靜地盯著邵誠的屍體。
視線從他血肉模糊的臉逐漸下移,落在了邵誠緊攥著的手上。
屍體已經僵硬,蘇黛用了一些力氣,才把他的手掰開,一枚鑰匙從他手心掉了出來。
蘇黛不動聲色地在接住地下一秒,就把鑰匙收入了遊戲背包裡。
「你在做什麼?」
這是一道從未聽過的聲音,很斯文,說話的腔調讓人很舒服。
蘇黛回頭,很自然地拍了拍衣服。
看向來人,「送同伴最後一程。」蘇黛睜眼說瞎話。
說話的同時,她也把對方的樣子收入眼底。
他穿著白衣黑褲,腳下穿的是白色的麻布孝鞋,腰間係著孝布,頭上也帶著孝帽。
他應該是李村長的直係親屬,隻有直係子侄才會披麻戴孝。
「你是?」蘇黛直接問。
同時,她心裡已經對這人的身份有了猜測。
「咳……」年輕男人身體不太好,咳嗽了聲,嗓音有些疲憊,「不好意思忘記自我介紹,我叫李立,是李農的哥哥。」
「哦,你好。」蘇黛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我叫蘇黛,那些是我的同伴。」
她指了指宋池等人。
李立沒說兩句話就有點喘,他眼圈很紅,不久前應當是哭過。
說話溫聲細語,很和氣,「對不起了,我剛才看到我弟弟在對你們發脾氣。我替他向你們道歉,發生這種事是誰也不想的,我弟弟不應該遷怒你們,還請你們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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