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宋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黛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朝他看去。

窗外的陽光刺得她眯了眯眼。

蘇黛偏頭躲了躲陽光，「天亮了啊，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

「剛剛？」蘇黛微詫，「你找到什麼線索了？居然找了一夜？」

宋池看到女生微微睜圓的眼睛，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沒有，隻不過之前，這間病房消失了，直到天亮，我才找到入口。」

蘇黛恍然，「居然是這樣，那他呢？你看到沒有？」她指了指病床，詢問譚雄的下落。

宋池搖頭。

「總不會無緣無故消失吧？難道是我替他完成了他沒做到的事，了卻了夙願？不對……」蘇黛邊嘀咕邊敲了敲腦袋，還是覺得有哪裡被她忘記了。

「先出去吧。」

想不通就不想了。

正好也看看其他人現在怎麼樣了。

白天的療養院並沒有比清冷的夜晚要熱鬨多少，病人們無論年紀大小，身上都散發著暮氣沉沉的腐朽氣息，他們安靜得如同遊魂。護士醫生們臉上也沒笑容，沉默地做著自己手頭的工作，一板一眼，就像是——

提線木偶？

蘇黛一愣，眯了眯眼。

就在她即將想到什麼時，南橋找到了她。

一夜沒睡，她也熬得眼睛通紅。

「你來了，怎麼樣？」

蘇黛示意她換一個地方，邊走邊問。

南橋欲言又止。

蘇黛挑眉，「你被拉進了病患的夢裡？」

南橋點點頭，「是。」

「那你做了什麼，幫病患改變命運了嗎？」蘇黛問

聽著她的話，南橋一下子反應過來，「你也被拉進去了？我被拉進去的是個老頭的夢，那老頭也挺可憐的，子女不孝，整天折磨他，逼著他交出財產。」

「那你做了什麼？」蘇黛好奇地看著她。

「害……」南橋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我本來還以為我是睡著做夢了，我就代入我自己啊，要是將來我的小孩不孝順，還想逼死我的話，我會做什麼？那我肯定是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啊！！反正財產都在我自己名下，房子也是我自己的！在我知道那群不孝子們打算把我送到療養院後，我直接變賣了手裡的所有房產，然後一口氣把錢全捐出去了，哈哈……」

她神情頗為得意，「那群不孝子簡直要氣死了，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房子已經賣出去了，錢也沒了，等我進了療養院，他們隻能露宿街頭咯！」

「然後你就醒了？」

聽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蘇黛挑眉。

「昂。」南橋點頭，有點忐忑起來，「怎麼了？我這麼做有什麼問題嗎？」

「那個老頭呢？」

「對哦！」南橋一拍巴掌，「從我醒過來，就沒見到他了！」

蘇黛皺眉沉思。

「先等等徐彬他們吧，看看他們的情況。」

然而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最後一個人才從消失的病房裡走了出來。

最後一個人是陳鳴，他的臉色發白，腳步虛浮。

是一步一步挪出來的。

「你入夢成為的是誰？」

「誰也沒有，」陳鳴有氣無力，紅著眼罵道：「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