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車在後麵鳴喇叭,打了七八聲,車主怒了下來喊她才聽見。重新停好車,腦袋裏混濁依舊。
她把那個袋子原封不動放回去,搓了把臉,突然沒了主意。
正午的太陽直直照射下來,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裏的那些齷齪和難過也無所遁形。
一開始看見,她心裏充斥著憤怒、悲傷,但是慢慢那股情緒被僥幸掩蓋。實際上這段關係已經被判處了死緩,不過是時間留下的痕跡太深,她也不想做最後砍斷吊繩的人,背負愧疚。
李秋為祁煜出軌的事實難受,也為自己的卑劣難堪。她曾驕傲的坦蕩磊落,現在蕩然無存。
她可憎於自己短暫感到的鬆懈,好像一個預謀離開的人,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借口。
等她緩過神,再上樓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
祁煜趕時間,看起來有點著急。看見她推門進來,問:“處理完了?”
他還穿的昨天那件衣服,沒了昨晚的頹然,精神煥發。
李秋視線盯著他看了幾秒,才道:“嗯,都弄完了。你現在走?”
“嗯,今天下午約了人談事,我得抓緊走了。”
“我送你下去吧!”李秋把車鑰匙遞他手裏,兩人手掌空白的區域短暫相接,她縮了縮手指,已經開始排斥這樣的接觸。
祁煜並未注意到。
他跟王南方說過幾天再來,然後兩人出門下樓。
那樓梯的台階仿佛無意識中增加了級數,樓道狹窄,兩人並列走有些擁擠,李秋跟在祁煜身後,隻能聽見鞋底摩擦水泥地的聲音。
有那麽一個瞬間,她質問的話差點就說出口了。但是她不想如此倉促,如此狼狽。
又囫圇咽下。
祁煜回頭看她:“你什麽時候有空?”
“有事?”
“我們好久沒有出去玩了,找個時間放鬆一下。”
“你不是有很多妹妹嗎?”李秋眼神在紅色掉漆的欄杆上掃過,下意識說了句怨氣十足的話。
這麽一來,她想起上次回去撿到的那支口紅。白色蕾絲,純棉印花,倒像是錢雅的風格。那些越來越頻繁的電話,看來也不是空穴來風。
祁煜被她一句話說得莫名其妙:“什麽呀?我有你說的那麽誇張嗎?”他回眸不在意地笑了下。
李秋被祁煜的話噎住了,他什麽時候裝的功夫如此爐火純青了。坦蕩的好像真的沒有一點鬼。
祁煜半天沒等到她說話,出了樓梯口,又問:“我說真的。你什麽時候有空?
“不知道,馬上開學了,事情很多。”她視線始終盯著祁煜,從他的臉到後腦勺,又到說話時上下滑動的喉結。
他頓了下,鄭重其事道:“我今天必須得回去,過幾天我再回來,或者你有時間了回家。”
“回家?”李秋想那個地方再也不會是她的家了。
她呼吸沉重,沒辦法很清晰地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不快,又有一種窺見別人見不得光的秘密後站在道德製高點審視祁煜的報複感。
祁煜捏了下李秋臉,她本想躲開的,但是動作慢了半拍。
“等我。”他說。
李秋直直盯著他“祁煜,你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他愣了下:“有,但不是現在。”女人都喜歡那些能給人帶來虛榮感的儀式,他要精心準備好,再求婚。
李秋點了點下巴:“好,我知道了。”
祁煜把車從車位上倒出去,他降下副駕位的車窗,跟李秋道別。
她不可否認,即使很疼。但是這一刻,她在心裏才真正為她和祁煜的情感寫了一個 be 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