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孩子到底是誰的

簡單的一句話，令熱鬨的現場在瞬間鴉雀無聲，氣氛凝固，壓抑而詭譎。

我若無其事，直直地看著程越誠的方向。

逆著光，看不清他的神色，我捏著B超單的手一點點收緊。

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我憑什麽認為，他們的婚禮會就這樣被我攪和了。

也許，下一秒，我就會被他們扔出去，然後，他們繼續辦完這場婚禮。

如果他們再狠一點，我連孩子都不一定保得住。

在我走神的空檔，保安衝過來想要帶走我，程越誠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沉聲製止，“住手。”

他抽走我手裏的B超單，睨了一眼，視線落在我的肚子上，臉色倏然變得陰沉。

“六個多月，寧薇，你好樣的。”

他聲音清冷低沉，夾雜著化不開的情緒，像是隱含著暴怒，又像是譏諷。

我斂下情緒，還未說話，宋佳敏也提著婚紗快步走了過來。

她直勾勾的瞪著我，怒火中燒道：“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你這麽做，安的什麽心？！”

嗬，被氣的都裝不出以前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了。

既然她裝不出，那我來裝好了。

我輕輕握住程越誠的手腕，輕咬著唇，自責道：“對不起，我也是離婚後才發現懷孕了……本來想帶著孩子離開，可是越誠，我真的不忍心，讓他還沒出生就沒有爸爸。”

程越誠一言不發，寒潭般的眸子盯著我，似乎想看進我的心底最深處，看得我發毛。

在他麵前，我向來都無所遁形，不自覺斂下眸子。

宋佳敏可能發現自己失了態，又恢複了往日的樣子，眸中泛起水光，溫聲細語，“小薇，你們結婚四年都沒有孩子，怎麽離婚幾個月，反倒懷孕了？會不會是醫院檢查錯了？”

我冷眼瞥她，什麽醫院檢查錯了，擺明是在說我懷的別人的孩子。

程越誠依舊淡漠，我心裏越發沒底，隻能釜底抽薪。

我緩緩鬆開他的手腕，忍住心口傳來的鈍痛，輕聲道：“程越誠，如果你的想法也和她一樣，那我就帶著孩子，嫁給別人了。”

我對他確實不算了解，這個男人大多時候都喜怒不形於色。

可我還是覺得，可以賭一次。

儘管他不愛我，也絕不會容許他的孩子，叫別人爸爸。

程越誠像是在強壓著火氣，聲音又沉又緩，字字清晰，“你試試看？”

他的語氣，讓我明白賭對了。

我撕掉B超單，語氣很隨意，“理智的時候，我應該還不敢試。”

但如果他繼續這場婚禮，我傷心過度，就不一定會做出什麽事了。

這後半句我沒說出來，可是他聽出來了，麵色愈發沉冷。

宋佳敏看出了不對勁，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提醒道：“今天是我們的婚禮，親戚朋友都在看著……”

我冷眼旁觀的看著她著急的樣子，渾然不覺自己是賓客眼中攪和了婚禮的罪人。

“佳敏，對不起。”程越誠握著她的手，言辭認真，滿含歉意，“婚禮先取消吧，我會安排陳琳負責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