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醫生鬨完還不算,姨父又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我麵前,指著我義憤填膺地開口,“我前兩天就說要轉院,你執意不轉!現在出事了,你滿意了?!我真懷疑這件事和你有關係!”
我眼神冰冷地睨著他,一言不發。
“你這麽盯著我乾嘛?”他當我是沒話說,插著腰,“這件事肯定和你有關,是你把你外公害成這樣的。我告訴你,醫院賠償的錢,你一分都拿不到!”
外公才剛走,我不想和他吵。
我儘量平和地開口,“外公已經去世了,我們現在最應該想的是怎麽處理後事,而不是滿腦子都是想著賠償。”
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問題,“為什麽不想著賠償?!這本來就是他們醫院的責任啊!”
我直截了當地揭穿他,“如果不是有人害外公中毒,怎麽會成這樣?”
對。
我還是懷疑姨父給外公下毒!
又或者說,不是懷疑,而是確定。
“你什麽意思啊?你說你到底什麽意思?!警察都查不到證據,你憑什麽這麽指桑罵槐?”姨父仗著警察沒查到證據,十分理直氣壯。
“紙是包不住火的。”
我冷淡而堅定地說。
我不相信他能把事情做得這麽乾淨。
醫護人員把外公推去太平間,小姨走過來,“你外公的身後事,我這個做女兒的會……”
她說著,姨父猛地扯了下她的胳膊,瞪著她,“你會什麽會?你知不知道現在殯儀館什麽價,墓地什麽價?!”
我愕然。
姨父竟然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一邊找醫院要巨額賠償款,一邊連葬禮都不肯辦。
小姨原本想反駁,但不知道想到什麽,又抿著唇,“小薇你知道我們家什麽條件,確實沒多餘的錢給你外公辦葬禮。”
我沒想到小姨會占在姨父那邊,畢竟我外公,隻有她這一個女兒了……
我瞠目結舌,氣得牙關都在發抖,死死咬著下唇,“我辦。”
我也沒有什麽錢了,可是我不可能不管外公!
更不想,在外公剛去世的時候,就因為辦葬禮而推來推去。
小姨看見我這麽痛快的答應,鬆了口氣。
我不想再和他們多說一句話,轉身往外走。
姨父又叫住我,命令似的開口,“把預存在療養院的錢,退出來還給我們!”
我真的……不知道有人可以惡心到這個地步。
我冷聲道:“你做夢!”
這些錢花在外公身上,我一點都不心疼。
但不可能平白無故給他。
他順勢又一次說道:“那行,賠償款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從他和郭醫生開口要五百萬的時候,我就猜到,他並不那麽在乎療養院裏預存的錢了。
我把預存的錢都退出來後,走出醫院。
外麵烈日刺眼,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也許醒過來,外公就還在。
我木訥地回到家,把浴缸放滿溫水,整個人泡進去,找回一點點真實感。
我開始聯係殯儀館,定墓地,以及葬禮日期。
好在,從療養院退出來的錢,差不多夠用了。
次日,外公的屍體運到了殯儀館,我從殯儀館出來,打電話告訴小姨,葬禮時間在三天後。
之後,我便直接回家了。
誰料,剛走到樓棟門口,就有兩個警察朝我走過來。
我以為是他們查出了姨父下毒的證據,忙問,“您好,是查出證據了嗎?”
他們皺了皺眉,其中一個警察出示警察證,道:“寧薇是吧?請你跟我們去趟局裏,配合調查。”
“什麽?”
我心中隱約猜到了。
果然,警察解釋道:“你的表姐林悅藍報警了,指證你涉嫌殺害你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