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覺地捏了捏放在桌麵上的手心，“對，一定。”

他眉心微微蹙起，雙眸幽深，“小薇，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哪怕是為了孩子的將來。”

“沒必要，我會努力給孩子一個儘可能好的將來，雖然肯定比不過程家，但至少，我可以給他們全部的愛。”

我現在覺得，對孩子而言，情感上的需求，勝過物質上的。

“孩子不止需要母愛，也需要父愛，這不僅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

“你是在拿撫養權威脅我嗎？”

我隻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這一層意思，態度不由變得強硬。

麵對我赤，裸裸的質問，他眼神中閃過一抹受傷，語氣卻愈發軟和，“你知道的，我沒有這個意思。”

他突然放軟的姿態，讓我的心，莫名地像是被什麽刺了一下。

不疼，但就是有些難受。

我避開他的眼神，“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但我已經想清楚了，一定要離婚。”

我已經找不到，繼續維持這段婚姻的意義了。

曾經，我為了愛情，追逐他、仰望他。

現在，我可能是成長了，也可能是放棄了，隻想把時間和精力，花在真正需要的地方。

孩子，工作，都比這縹緲虛無，且抓不住的愛情，來得更重要。

“寧薇！”他一聲怒喝，想必是耐心用到了極限。

我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站起身，“看見了嗎，程越誠，我也薇望自己愛的男人，能哄著我，愛著我，而不是像你這樣，對我連耐心都少得可憐。”

說罷，便準備離開。

他怔了一下，脾氣漸漸斂下，目光近乎哀求，這是我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這樣的眼神。

“我也可以，你說，我可以改。”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執著地看向我，指尖微涼的溫度透過肌膚，一點點滲透進我的血液。

我連抽回手腕的力氣，都使不出，“同一個世界的人，也許能改，但我們呢？我們從來就不是同一種人，改？根本無濟於事。”

“那你說，我應該怎麽做，怎麽做，才能讓我們之間有一點點的可能？”

我沒想到他會一退再退，這樣的程越誠，是我所陌生的。

他在我麵前，一向霸道、強勢。

我害怕，害怕自己會妥協，逼著自己開口，“怎麽樣都不可能……唔。”

他驀地起身，封住我的唇，粗暴地闖入我的口腔，吞下我餘下的言辭。

我用儘全力推開他，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剛走出咖啡廳，往車子走去時，林芷突然出現，攔住我的去路，但態度卻是和以前截然相反，臉上是討好的笑容，“小薇，以前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那麽對你，我和你保證，以後一定不會了。”

我一個字都不信，沒有看見她的歉意和愧疚，隻感覺那張臉上滿是虛偽和欺騙。

我冷聲道：“以後你也沒機會那麽對我了。”

她臉上的笑容頓時散了，眼神惱怒地看著我，“你什麽意思？！”

“小薇……”

程越誠追了出來，而林芷聽見程越誠的聲音，臉色跟唱戲似的，又變回了剛開始的討好，拉著我的胳膊，強顏歡笑，“小薇啊，你就算是為了安安和肚子裏的孩子，也應該再重新考慮考慮離婚的事……”

我猛地甩開她的手，也不顧追上來的程越誠，徑直鑽進車裏，驅車離開。

隻是，在我剛出停車場時，仿佛感覺到有一道目光，透過車窗死死地看著我，令我不寒而栗。

我下意識放慢車速，降下車窗看了一眼遠方，隻一眼，便看見路邊停著的一輛保時捷，車上坐在一個戴墨鏡的女人。

我並沒有看得太清楚，但直覺告訴我……那是秦雨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