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看著我,眸中有一絲捉摸不透的情緒,語氣微沉,“我隻是薇望你能養好身體。”
“大可不必,程總不用為我這麽一個,即將成為前妻的人,勞心費神。”
他聽完我的話,神色一點一點變得難看,但仍是壓抑著怒氣,沒有發作。
我把手中的碗筷放下,看護攙著我去床上,我躺下去,閉上眼睛睡覺,什麽都不管。
但我沒有睡著。
他也一直沒有走。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久,無比安靜的房間中,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我竟聽出了三分頹意。
又過了一會兒,便傳來了極為小心翼翼的開門、關門的聲響。
我陡然睜開眼睛,房間空蕩蕩的,他走了。
我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受,有點空,有點悶,又有些窒息。
雖然我那麽說了,但他還是囑咐看護和廚師要把我照顧好。
接下來的一周,我每天都吃了睡睡了吃,但因為貝貝的身體,我總是睡不踏實。
貝貝是我給女兒取的小名。
她是我的心頭寶。
好在,在我剖腹產的傷口逐漸愈合時,貝貝的生命體征也正常了,可以脫離保溫箱。
在和醫生仿佛確認貝貝的身體沒問題後,寧振峰幫我辦理了出院手續。
外麵,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一個上午下來,外麵已經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
我在病房內收拾著東西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伸過來,想幫我拎包,與此同時,響起醇厚的男聲,“我送你們回去。”
我看都沒看,就知道是誰。
我避開他的手,冷冷道:“不必了。”
他僵了一下,也沒再說什麽。
這些天,他似乎也沒睡好,有些憔悴。
但我知道,有人會關心他,不需要我多此一舉。
我頭上戴著帽子,脖子上裹著圍巾,身上還穿著一件厚厚的羽絨服,抱著貝貝出院,而安安則是難得乖巧地待在寧振峰的懷裏。
直到上了車,安安才往我身上撲,又好奇地看著我懷裏的貝貝。
我之前還擔心,有了二寶,安安會吃醋,誰能想到,他比誰都喜歡貝貝,這一周,每天醒來第一件事,一定是去看貝貝。
回到家,我才踏踏實實地開始休息,而吳嬸一個人,帶兩個孩子,有時候確實顧不過來。
再加上,還要照顧我這個正在坐月子的人。
我想幫忙帶孩子,吳嬸卻擔心我在坐月子期間,落下病根,不同意。
本想再找一個保姆,但經曆了小陳的事情後,我和寧振峰都變得格外謹慎。
現在安安和貝貝都隻有這麽小一點,若是讓有心之人混了進來,隨便做點什麽,後悔都不是我可以承受的。
正在我發愁該怎麽辦時,家門被人敲響了。
吳嬸一邊照看著安安,一邊給貝貝衝奶粉,無暇抽身,我起身去開門。
看見家門口站著的清麗人影,我愣了一下,驚喜道:“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