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風混合著細雨,透過餐廳的門縫席卷進來,都讓人不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們本想等雨停後,再回工廠,但雨絲毫沒有停下的征兆,而工廠那邊,又打來電話,最新修改後的樣品出來了。
我一心想看樣品,等待不下去了,主動道:“我們回去吧。”
沈宴廷看了一眼外麵的雨勢,似乎小了一些,點點頭,“走吧。”
我們一起衝出餐廳,但意外的是,我的頭頂居然沒有雨落下來。
我一抬頭,便看見沈宴廷不知道什麽時候脫了大衣外套,雙手舉著,撐在我的腦袋上,而他自己,卻被淋濕了。
我很是愕然,他滿不在乎地抬抬下巴,“快走吧。”
他非常紳士,雖然幫我遮雨,但是又保持著距離,不會讓我覺得不被尊重。
我知道,自己多矯情一分鍾,就是讓他淋一分鍾的雨,便加快步伐,往工廠跑去。
豈料,在距離工廠大門還有十幾米遠時,我猛地怔住了腳步,身體不由打了個冷顫。
工廠門口,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這裏,而車子的主人,在看見我後,打開車門下車,大步流星地朝我走過來。
他臉上滿是陰霾,一把扯掉我頭頂上沈宴廷的外套,對沈宴廷怒喝,“她是我的老婆,你最好滾開!”
我憤怒地瞪了他一眼,彎腰撿起沈宴廷的外套,拉著沈宴廷往工廠走去,不想和他多說一個字。
他現在,已經沒有理智可言了。
不管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寧薇,你站住!”他厲聲吼道。
我心口一顫,強自鎮定,步伐堅定地繼續往前走。
憑什麽,他讓我站住我就要站住嗎。
在這段感情裏,我付出的已經夠多了,再也不想順從他了。
他大步追上來,一把扯住我的手腕,眼睫上全是雨水,雙眸漆黑,像淬了毒,“我們還沒有離婚,你必須記住自己的身份!是我程越誠的太太!”
我眼眶泛起不可遏製的酸楚,艱澀地開口,“程越誠,我不稀罕這個名分,你想給誰,就給誰好了。其他女人,一定會比我聽話。”
我的確是這麽想的,可是為什麽,肺部卻像被紮了一根刺,每說一個字,都帶來尖銳的疼痛。
他手上猛地用力,將我帶進他的懷裏,暴雨鋪天蓋地,但我能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
“想讓我放你走,和沈宴廷在一起?寧薇,你休想!”他聲音吐字如冰。
這一句話,讓我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不管不顧地掙紮起來,“你放開我!”
這個男人,永遠都知道,怎麽樣能夠把我傷得最深。
明明是他和秦雨茗糾纏不清,現在卻說是我想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多麽可笑啊。
他力氣實在太大,我這點力道,如同蚍蜉撼樹,沒有任何作用。
這一幕,引得很多在工廠門口避雨的人都在圍觀,甚至,還有沈宴廷工廠的員工。
不知道情的,還以為是一出三角戀大戲。
我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憤怒不堪,“程越誠,你到底想讓我怎麽做?!”
我抬起頭,撞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神,似乎,忽然明白了什麽。
也許,他是故意的。
故意在這裏,給沈宴廷難堪。
想到這兒,一股不明的惱怒直衝頭頂,我拚命地掙紮了起來,“你再不鬆開,我就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