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開心的樣子，我原本準備好的話，哽在了喉嚨口，不知道怎麽樣問出口。

程越誠淡淡地笑了一下，替我開口，“寧總，有點事，想問一下您。”

寧振峰有點局促地站起來，“先坐吧，坐下慢慢說。”

我和程越誠坐在一起，寧振峰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

程越誠準備問時，我主動開口，“我想問問……我是你和媽媽的，親生女兒麽？”

問出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需要勇氣了。

沒有幾個人能坦然接受，自己不是父母的親生孩子。

寧振峰愕然地看向我，愣住，語氣有些僵硬，“小薇，你是不是瞎想什麽了？是，爸爸承認，以前愧對你們母女，但是……”

“沒有，和以前的事沒有關係。”

我輕籲一口氣，認真地看著他，“我隻薇望，您能和我說真話，別騙我。”

寧振峰避開了我的眼神，“這，你聽誰和你說什麽了？”

“寧總，這件事對小薇來說很重要，如果在你這裏得不到答案，我們也可以從其他地方知道。”程越誠不疾不徐地開口。

寧振峰捏了捏手心，猶豫了很久，像是下定什麽決心，“是，小薇……你的確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可是，你，媽媽一直是把你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的，這個你應該知道。”

我在他說出第一個字時，就整個人都崩潰了。

“我們是在去海市旅遊的時候，在路邊撿到了你，那時候你還很小，暈倒在路邊，腦袋受傷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寧振峰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我和你，媽媽一直想要一個孩子，但是醫生說，你，媽媽受孕困難，我們當時看見你，就覺得……這也許是老天爺的恩賜，就把你帶回了家。”

他繼續說，“我們，我們把你送到醫院後，又回到了你暈倒的地方，一直待了兩天，都沒看見人來找你，才決定把你帶回家。”

“那這個墜子……是我的嗎？”我懵了許久，才伸手取出貼著自己肌膚的玉墜。

他湊近看了看，“是你的，我們撿到你的時候，就佩戴在你的脖子上。”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慕薇的。

滿腦子，翻來覆去，都是寧振峰所說的那些話。

難以接受。

但是我知道，他沒有騙我。

而媽媽，也是真的，把我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的對待。

沒有一絲虧待。

隻是，有些答案，呼之欲出了。

可是，我又實在想不通，如果，我和蘇父真的是父女，那我和蘇母呢？她那麽厭惡我，應該不可能是我媽媽。

那麽，我的媽媽是誰？

好亂。

我理不清。

蘇父葬禮那天，衛洋打電話過來，薇望我到場。

我穿了一件白色針織裙，套了件黑色大衣，和程越誠一起過去。

也許是因為有程越誠在場，蘇母沒有再趕我，但是，全程看著我的目光，都十分厭惡。

厭惡至極。

葬禮結束後，衛洋走過來，從公文包取出一份報告，“寧小姐，這是你和蘇總的親子鑒定報告。”

我拿過來，指尖有一絲顫抖。

目光，甚至不太敢往上麵去看。

如果是，那我是不是也太過悲哀了？

在自己父親的葬禮上，才知道，他是我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