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深沉,頭頂上的天空沒有一點星光,如同被一層黑布給蒙住了。
一道道黑色的影子潛入夜色,悄無聲息地將白度城堡包圍,在城堡外頭把守的侍衛被鎖喉,一個個無聲地倒下,戰鬥無聲打響,風聲鶴唳。
藍聿靠窗而立,他棕色的眼瞳被這漆黑的夜襯的寡涼,他凝望著外麵被濃霧罩住的城堡,心情竟是說不出的平靜,總覺得一切會在今天畫上句號。
有的人是越到緊要關頭越緊張,他則完全相反,每到這種時候,他反而會陷入一種莫名的平靜當中,仿佛身體裏的一個靈魂抽離出來,在冷眼旁觀著命運的走向,他總覺得,人生在世,經曆的種種都是命中注定好的,劇本是自己選定的,每一次邁步都是走向自己命運的過程,究竟會經曆什麽,不知道,但最終都會走向死亡。如此,也沒有什麽好怕的。
“聿哥。”
賀曉雯在房間不停走動著,越走心越慌,額頭都出了一層汗,她看向藍聿,“肚子一陣一陣地疼,還下墜,這是宮縮吧?……我是不是,要生了?”
藍聿沉靜的麵容出現了一絲皴裂,他快步朝賀曉雯走過去,伸手穩穩地扶著她,低沉的聲音道:“別緊張,你跟著我,調整呼吸……”
賀曉雯努力地吸氣、呼氣。
藍聿伸手往她的大腿根摸去,摸到了一些粘~膩的液體,眉頭重重一蹙。
他神色的變化就在眼前,賀曉雯呼吸一頓,心臟都跟著緊了一下,“怎、怎麽了?”
藍聿將手往身後藏,穩住聲線,道:“沒事,有可能是胎膜破裂了。”
“胎膜破裂?”
賀曉雯不太懂這個,“那是啥意思?”
藍聿看向她,唇線一抿,“大概是要早產。”
“……”
賀曉雯有一瞬間的眩暈,早產?偏偏在這個時候?!
她現在懷孕將將八個月,滿打滿算也不過32周,這就要生了?
“別急,孩子待不住了,早晚要出來的。”
藍聿隻覺得一顆心臟撲通撲通跳得急,有生之年除了和曉雯的第一夜,就沒有跳得這樣快過,呼吸都跟著不穩了,他還故作鎮定地安撫著賀曉雯。
賀曉雯在藍聿的攙扶下坐在椅子上,隻覺得宮縮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一股粘噠噠的液體順著大腿滑下,這下是真的來感覺了,汗一層一層地往外冒,她緊緊抓著藍聿的手,“那怎麽辦啊,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這個時候出來,這孩子可真會挑時候!我怎麽弄啊,我要不要憋一憋,等姐姐他們來了再生?”
藍聿額頭也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眼梢通紅。
他聲音喑啞得厲害,看著賀曉雯,“你憋得住嗎?”
“我……”
賀曉雯疼得臉都白了,“我不知道啊,要是憋不住怎麽辦?誰接生啊?”
藍聿看著流向她腳踝的一道血線,眼瞳重重一縮。
“我來。”
他盯著賀曉雯的眸,附身過去吻上她的唇,聲音沉定,“我來為你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