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要死啦。”

說這話的時候，莫輕古的聲音很坦然，跟說著玩一樣。

他不是在故作輕鬆，也並不是擺做什麽高人風範，他是真的已經放下了，生命所帶給他的所有意義，他基本上已經都走完了。

這賭上最後一切的一次衝鋒終於成功，上天待他不薄。

但是信遠的表情就僵住了，緩緩扣著地上的磚石坐起來，看著莫輕古，有些沉默。

他其實早該想到的。

當時，他就覺得莫輕古是在玩命。

嘴巴稍微動了動，以往這個時候他可能會說“關我什麽事”，可能會說“這不會連累到我吧。”

但是此時，他莫名的有點傷感。

這個在前行道路上唯一和自己類似的老家夥，要是真的就這麽沒了，他總覺得好像有很多東西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唉。”歎了口氣，信遠裝作不在意的說道，“你也活得夠久了，大概還能支撐多久啊？”

“支撐不了啦，我現在其實已經死了，此時的我，算是半能量體吧。”

“所以說.....”

莫輕古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遠處的天邊，看著不遠處開始逐漸凝結成的氣旋。

“嗯...祂們應該也開始了。”

“等等吧，好不容易入聖，要是連個架都打不成，那不是白死了。”

“其實，我還得感謝這些東西呢，哈哈哈哈。”

信遠點了點頭，了然的看著他，開口問道：

“你的意思是，大概能量耗儘，就永遠消失了，對麽？”

信遠也根本沒有理會那正在聚集起來的東西，神祇在積蓄力量，那就讓他積蓄，他沒有任何想要勸說莫輕古的意思。

浪就浪了，還能怎樣？他不也一樣是這種不顧大局的人嗎？

要是快死了，連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不成的話，那不是活都白活了嘛。

隻是他不知道怎得，在這時候很不想讓眼前這家夥去死，彎彎繞繞問了半天，其實就是想看看，事情是不是還能有轉機。

畢竟，對於信遠這樣的人來說，“你怎麽才能不死”這種話，實在是太難以說出口的話了。

“哦對了，你還在這裏乾什麽，你趕緊跑吧。”

莫輕古突然打斷了信遠的話語，連忙轉頭看向他。

信遠：？

“跑，什麽意思？”

“這一戰，除了我之外，可就沒有第二個見證者了，怎麽，不打算在我麵前裝個逼嗎？”

“一會打起來的話，你沒辦法護住我，擔心祂針對我嗎？”

“不是。”莫輕古搖了搖頭，“是我們的戰鬥餘波，你也絕對承受不了。”

“相信我，世界還承受不了這樣的力量。”

信遠坐在地上，拍了拍自己還沒好的腿。

“你認真的嗎？我得跑多遠？我現在動都很難好吧。”

“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走開這十幾個城市就好，但是你的話...”

“越遠越好！”

莫輕古說著，抽動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像是在聞著什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