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會議增進的雙方的了解(1 / 2)





埃斯基爾也不能保證藍狐真被本地貴族抓住,他與不萊梅伯爵是舊相識,即便有段日子沒見了,伯爵的臉他仍是清晰記得。

教士們組成的隊伍都舉著浸泡鬆脂的火爆,黑夜中出現一條火龍,不少住得近的市民就推開二層的窗戶探出探腦試圖一探究竟。

似乎是教士們?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嗎?需要夜裡舉行儀式?

當埃斯基爾等人抵達內堡吊橋處,麵對已經釋放的木吊橋,之前的揣測似乎大抵成了真。

披甲的士兵先行候命,他們見得一眾黑袍教士無不畢恭畢敬,甚至自發地向後退卻。

這時,一個男人推開教士,他摘下罩袍的帽子,扯著嗓子嚷嚷:「亨特!聽得我的聲音!我是羅伯特,羅伯特·理察·馮·漢堡。」

「羅伯特?我沒有聽錯吧?!」一個聲音很快傳出,不久一位健壯男子繃著臉氣勢洶洶走來。

火把照亮人們的臉,聖埃斯基爾摘下帽子,他飽經風霜的臉顯得格外慈祥。

另一個男子則不懷好意地笑著,正是漢堡伯爵羅伯特本人。

此二人都是不萊梅伯爵亨特的老相識,彼此一見如故。

亨特興致勃勃迎上去,與老友羅伯特相擁,又客套:「你在施展神跡嗎?居然突然出現在我的城堡。羅伯特,是有什麼大事讓你不得不來?還有……」

埃斯基爾咳嗽兩聲直接開門見山:「我此來隻是驗證一個疑問。大人,請您如實回答我。」

亨特急忙胸口畫一個十字:「您請講。」

「我的三名苦行僧神秘失蹤,有傳說被你的人抓捕。你知道的,這種事太瘋狂了!但願這種說法隻是惡人的中傷。」

亨特明顯地後退一步,想不到教堂方麵不僅來興師問罪,聖埃斯基爾似乎也是得了主的神跡突然降臨不萊梅,且是這位聖人親自問罪。

「這件事比較複雜。」

「那便是有。」埃斯基爾繼續追問:「其中有一胖子,但願此人沒有被你的手下毆打到昏闕。」

「不!毫無此事。我的人的確抓住這樣一個可疑者,他們雖在我的地牢裡,現在可是好吃好喝供著。」

一塊石頭落了地,羅伯特的揣測竟是真的。

地牢中的藍狐因而迅速釋放,他完好地再現於埃斯基爾的麵前。

這是一樁鬨劇,沒有誰可以指責不萊梅伯爵部下的舉措是錯的。不過事情才剛剛開始,一個可疑的胖子、聖埃斯基爾和漢堡伯爵的秘訪,諸多事宜看似有諸多巧合,其一定隱藏著驚天秘密。

不萊梅伯爵有自己的手段,先以天色太晚為由令部下拉回吊橋,又以渴望聽聽聖徒教誨、和朋友羅伯特喝些酒再聊一聊。他必須搞明白其中的全部貓膩,隻因他的直覺使然,這背後或存在著危局。

教士講究苦行,至於一個苦行僧吃成胖子,荒誕的背後必有隱情,何況此人喋喋不休於諾斯語,嚷嚷起拉丁語也很有一套,偏偏不善薩克森語與法蘭克語。

藍狐就這樣從階下囚突然成了座上賓,他還是一身苦行僧打扮,坐在不萊梅伯爵的被油燈照亮的宴會廳,麵對桌上的黑麵包毫無食慾。

沒有誰真的有食慾,倒是漢堡伯爵很樂意與不萊梅伯爵碰杯喝麥酒。

亨特就直接提問了:「請告訴我一切的實情吧。所有跡象表明你們在做秘密的事,為了我領地的安全,需要知道其中的隱情。」

羅伯特聳聳肩:「本來這件事我就無需隱瞞,本想著以後告訴你,既然我暴露了現在說明也無妨。」

「請講。」

「是軍事威脅。」

當羅伯特說出這個詞組,卻看這位毛發濃密的亨特,在極度的緊張中胡須膨脹,腦袋酷似雄獅,眼睛瞪得也如銅鈴。

「你……竟如此警覺?」羅伯特想笑也笑不出來。

「是來自何處的威脅?我懂了!一定是諾曼人。」

「就是諾曼人。你可記得竊取杜裡斯特(今阿姆斯特丹以東約二十公裡)的那個海盜?」

「霍裡克?王子殿下豢養的狗?」

「是一條劣犬。」羅伯特搖搖頭,「他已經離開杜裡斯特,如今成了整個丹麥的王。在眾多的諾曼人裡,丹麥對我們最具威脅。霍裡克驅逐了北境教士,那個男人背叛了信仰,又開始殺人血跡邪神。聖埃斯基爾是逃離丹麥,那個男人揚言還要對我們動武。戰爭又要開始了!」

長久以來法蘭克人是不管什勒斯維希長城以北的事,領主們都是查理曼擴張戰爭的功臣,在得了分封後第一要務是鞏固完善自己的統治,對於丹麥那邊的情況一來不了解二來也缺乏了解渠道。

羅伯特根據自己的了解,添油加醋地描述恐怖的可能性:「諾曼人會越過長城,霍裡克是可恨的大海賊,他如今做了王就更有瘋狂掠奪的本錢。他以前缺乏實力,現在應該可以召集五千人的大軍。」

五千人似乎並不多,查理曼一呼百應,一支十萬人的大軍也能集結出來。

但是這五千名諾曼戰士就在什勒斯維希以北的逼仄區域,一大群餓狼被禁錮在狹小的籠子,它們一旦衝破牢籠,最先遭遇的人就會遭到最恐怖的撕咬。

「漢堡會最先遭遇攻擊,接著就是你的不萊梅,還有鮑德溫的弗蘭德斯,整個薩克森地區都是危險的。很多薩克森叛逆逃過了長城成了諾曼人,如果他們選擇復仇,會毫不畏懼死亡。他們信仰的邪神許諾戰死者的靈魂可以……可以去往邪神的天堂,他們反而渴望戰死。我沒有絲毫的能力抵抗這支大軍南下,你可以嗎?」

不萊梅伯爵亨特聽得如坐針氈,衣袍之下渾身都是冷汗,靴子中的雙腳好似泡在冰水中。

亨特打著哆嗦:「我不能……即便我散儘財富招募民兵,最多能集結兩千人。那儘是些持矛、持鐮刀的農夫,並不是合格的戰士。我最多拿出三百名精銳。」

羅伯特愣了下神,接著苦笑:「三百人?真是一支強軍。可憐我把民兵也算上,最多湊出八百人。」

「那麼拉上弗蘭德斯的鮑德溫呢?」亨特問。

「他?懦夫!霍裡克在他的領地打家劫舍,這個懦夫聽之任之,好主動給予銀幣購買匪徒的收手。霍裡克是一條餵不飽的餓狼,咱們的王子覺得可以利用此人對付洛泰爾,現在這條餓狼準備撕咬主人。」

事情變得非常棘手,話是羅伯特說的,其人就在王國最北邊境的領主,他所麵臨的諸多矛盾最為棘手,得到的情報也必是準確的。

亨特很感謝朋友的戰爭警報,如此他也大抵能猜到羅伯特突然微服離境的目的——前往王子之城雷根斯堡,報告敵情以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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