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銀堡城外染血的戲劇(1 / 2)





曾住在韋克舍的各色居民,有近三分之一選擇撒腿就跑。他們逃得太過於倉促,遺留下來大量田產房子以及鍋碗瓢盆,這些財產旋即被那些沒有撤離的同鄉占有,如今有了羅斯征服者的背書,這種占有得到了認證。

這個時代,平凡人的生命行同草芥。一場小疾病或是乾脆打獵時受了傷,一個健壯的人都能去世。死亡與災禍總是突然降臨,人們早已熟識,也隻能認為這就是命運。

各臣服村子都死了人,也因掠奪而得到了大量的財富。人死了再生就行,因為各村子自成一個利益共同體,損失的人口是大家的共有損失,獲得的財富也隻大家共有財富,死了人的小家庭都可得到補償。

各村權衡一番都覺得自己其實賺了很多,但是羅斯將軍菲斯克命令大家不但要追殺逃亡者,還要進攻南方的銀堡,此事在緊急集結的村民武裝這裡,他們歡呼雀躍的同時內心非常糾結,而那歡呼更多是附和羅斯軍隊。

逃亡者跑得倉促,新晉組建的韋克舍同盟軍,他們的集結與行動也必然的一樣倉促。

各村拿出了一些儲備餘糧,有準備一些魚獲。他們的後勤給養是不足的,除非軍隊漂到海邊後撈魚充飢。所以他們刻意多帶了漁網藤簍。

與此同時,海邊的銀堡迎來了大量難民,整個城市亂成一團!

就算銀堡風光不在,此城仍是丹麥世界在斯堪地那維亞半島最東邊的據點。

有了十年前的慘痛經歷,這座主城在一片濱海小小懸崖處的城市,修築起更堅持的木牆。

城中的商人以及附近區域定居的村民,赫然看到大量船隊從北方來,他們想都不想默認這是敵襲,直接來了一出撤入城內大門緊鎖。

直到難民們中夾雜的丹麥商人亮出自己的身份。

曾經逃難到韋克舍的商人始終與銀堡保持著經濟往來,如此水道熟知這才逃得迅速。

互相認識的商人對了口號,銀堡方麵這才許可數千難民在城外紮營,但是想進入城市接受城牆的庇佑,就隻能繳納一筆錢。

最大的城門口,一眾傭兵在此執勤,一位頭目不斷吼著:「交出十個銀幣才能進城!」

於是逃難的商人拖家帶口,給包括嬰兒在內的所有家庭成員都繳納入城稅,甚至也給自己最後的私兵交了錢,這才大搖大擺進城。

而那些貧窮的主戰派村莊難民,就隻能在城外觀望,除了這樣兩種人。

當一群人落難,富有的人就會在難民堆裡尋覓潛在的奴隸。

打扮華麗毛子插羽毛的銀堡商人,帶著隨從進入坐了一地的難民群中,見得商人來了,父母推出自己的男孩女孩,希望被商人買做奴隸,罷了自己得了錢可以進城避難。

銀堡並不大,是商人們控製著銀堡的議會庭,他們早已做出商議所謂大家可以出城帶人進來,卻僅限於奴隸。

年輕的女孩被商人仔細甄別,他們特意選有姿色的意欲培養為自己的奴婢,便拿出很少的錢將之從父母手裡奪走。

加碼僅僅是一枚銀幣,明明按照丹麥世界市場價,漂亮奴婢的價格也有五十枚銀幣。

大發慈悲給了一枚銀幣還不樂意?!一路逃難飢腸轆轆的人如何抗住商人們健壯私兵的打擊,他們被禁止打獵、漁船被沒收,難民痛哭中的人呼籲多給些錢,而年輕的女子哭哭啼啼被帶走。

年輕漂亮女子將為奴婢,年輕而有潛力的男孩將為小廝。

因經歷慘敗,逃亡村民那些健壯的樵夫漁民已經不多,他們因自己足夠強壯立刻被商人吸收為武裝家奴。相對於年幼的奴隸,這種人因很有力氣具有利用價值,於是連帶著自己的妻兒都成了商人家奴。

主戰派的村莊難民在銀堡並沒有得到庇護,反倒是傳統公社的組織因最後的精銳被抽離而繼續瓦解。

城外出現了一大群難民,銀堡的人們並不關心他們的安危,沒有意願更沒能力去救濟數千人。

因為,這座城僅僅是聚攏自己人已經讓城市變得擁擠。

附近的村民一直給銀堡富人提供麥子、奶製品和魚肉,城內手工藝人給商人提供各種消費品。

銀堡是商人之城,亦是內部實現了共和,自成一體的利益共同體為了自身權益不得不排斥大量難民,尤其是當前丹麥世界正處於「大割裂時代」,銀堡必須結寨自保。

他們防備著難民,便在港口區安排人手巡邏,擊沉任何試圖捕魚充飢的難民船隻,也在城牆上布置人手,又在夜裡安置火把。

他們在城外還布置了巡邏隊,若難民試圖打獵,破壞附近的莊稼,披甲的戰士就離開發起進攻。

於是,難民覺得自己一廂情願的前來避難是自尋死路,可惜,現在大部分人連離開都力氣都快沒有了。

關於羅斯人進攻這件事驚得全體銀堡人大呼不可思議,大家毫不猶豫想起當年的恐怖。不過比起這些,眼前的數千難民又是威脅,恐怕羅斯軍隊還沒殺過來,餓瘋了的難民率先攻城了。

銀堡大門緊鎖,城內哀鴻遍野。城內的議事廳內,全城有財富的人擠在這寬大的長屋內,氣氛焦躁恐懼。

那些成功從韋克舍逃脫的商人們被大家重點關注,就由這些人介紹一番韋克舍最近發生的恐怖。

關於韋克舍遭遇強襲,派出的兩千大軍全軍覆沒這件事,銀堡方麵不得不相信。

有人站起身,他瑟瑟發抖地為逃回來的商人背書:「隻可能是羅斯人!大肆殺戮,這種事隻有他們乾得出來。」

「所以,我們的堡壘會被他們圍攻,他們也要殺死我們?!」一位老者捂住腦袋驚恐大呼:「就像當年那樣!瑞典人進攻我們!但是這次,沒有哈夫根大王幫我們!」

此言引得更多人痛苦。

哈夫根大王已經死去八年了,彼時這個事實上的僭越者稱王,他帶領丹麥軍隊四處出擊,使得軍勢大有恢復很久很久以前高德弗雷大盟主的趨勢。

大王死了,就是被羅斯人的首領所殺。站在銀堡的立場,哈夫根大王幫助銀堡打退了瑞典的進攻,他是銀堡人擁護的王者,可惜他死了。

一個來自法蘭克的走狗靠著強大軍隊在丹麥奪權,不過在兩年前,羅斯軍隊擊垮了這個新僭越者霍裡克。

丹麥已經沒有最強大的首領,各個部族能顧得住自己已經很好。若是銀堡遭遇襲擊,沒有人覺得會有外來領主出兵幫助。更糟的事,誰能保證援兵是真的援兵,還是趁火打劫之輩。

銀堡商人們確信自己會遭到羅斯人的襲擊,在危機中有人高聲呼籲:「要不,我們走!」

離開銀堡?確實是一個選擇,但是代價就是放棄自己的宅邸,並去一片全新的區域定居,去獨自麵對各種危險。

那位懷念起哈夫根大王的老者繼續發言,他明確了自己的態度:「你們想走我不反對。我要留在這裡,這是我最後的歸宿,如果羅斯人來進攻,我就死守這裡。」

「那麼誰想離開?」有人繼續提議,「我是打算離開的。也許諸神詛咒銀堡,我要離開這裡。日德蘭半島和西蘭島都是混亂的,伯恩霍爾姆那邊都是投降羅斯人的叛徒。我打算帶著族人私兵離開,我去波美拉尼亞,當地的那群人很弱,我要控製一片地繼續生活。你們……有誰跟我走?」

去波美拉尼亞?房舍裡嗚嗚一團亂。

就地理而言,走斯堪地那維亞半島南端的銀堡向著正南航向,當看到海岸線後,那裡便是波美拉尼亞人和奧博特李迪特人的地盤。

事實上,波美拉尼亞才是丹麥民族的故地,當盎格魯人移民不列顛,丹麥人果斷搶占其空下來的生存空間,可惜他們故地旋即又被西進的西斯拉夫人之波美拉尼亞人占領。

丹麥人對故地都有遠古的記憶,商人們與那邊的波美拉尼亞人一直有著貿易。

並沒有幾人支持逃命到波美拉尼亞,那裡畢竟成了他人地盤,作為侵入者,除非大家可以軍事擊敗他們。這對兵力有限的銀堡根本無法完成。

那麼去西蘭島(今哥本哈根所在地)?當地的領主們大抵會毫不猶豫沒收了商人帶來的財產和奴隸吧,搞不好商人一家子也成了奴隸。

任何的逃亡計劃都被質疑,反對者並非反對逃跑,而是擔心自己會被當做大肥羊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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