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一曲驚人,塵埃落定(1 / 2)

戾王嗜妻如命 昭昭 7241 字 2023-04-11






大長公主是不在意別人在席宴上弄什麽幺蛾子,但那前提是與她無關的人,現在,已經將靖婉當成了真正的客人,她的客人!不管是自己府上的人還是外麵的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妖,一旦被查出來,看她不扒了那人的皮。

??所以,就算大長公主的性情是不錯,可在皇宮那個吃人的地方長大的人,又怎麽可能真的簡單。

??要說這把琴,靖婉也得承認,是把好琴,不管是用的材料,還是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唯一稱得上有問題的地方,大概就在於琴弦太緊了,沒點指力的人,根本連琴弦都撥不動,就算是能勉強撥動,也相當的費力,很難完成整首曲子。

??但這類琴最大的優勢在於,彈奏那些具有磅礴氣勢的曲子,效果會大大的加成。

??靖婉抬頭平靜的看著駱靖穎,她在笑,笑得得意,笑得挑釁,更是笑看著靖婉出醜。她可是將這好姐姐的名聲都打出去了呢,可不要辜負她一番美意啊。

??靖婉突然也笑了,是啊,她這好妹妹機會都給她製造好了,她自然不能辜負。

??駱靖穎被靖婉笑得心中一咯噔,猛然間滋生了不好的預感。

??其他人都見花台上的女子久久不動,男賓那邊的部分人甚至開始起哄,讓她要麽趕緊彈,要麽下來接受懲罰,不過因為男賓席原本就隔了一段距離,加之越靠近女賓席的人身份越尊貴,自然不會做出有*份的事情,而那些敢鬨騰的年輕人,也不敢距離那些貴人們太近,所謂起哄也不敢太大聲,因此,靖婉隻能聽到邊有聲音傳來,具體的倒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閉嘴。”李鴻淵端著酒杯,眼含陰鷙,也不算重的兩個字,可是其效果卻相當的驚人,幾乎是瞬間,男賓席這邊鴉雀無聲。所以,將活閻王當消音器使,不要太好用。

??李鴻淵動了動身體,似乎想讓自己靠得舒服些,合上眼睛。之前鬨騰的人拍拍胸口,看來是他們吵到這位活閻王的休憩了,心中忍不住暗罵,要睡怎麽不滾回去睡!不過,也就隻能在心裏罵兩句,曾經被活閻王嚇得尿褲子的不是沒有。

??李鴻淵真的在休憩嗎,自然不是,他隻是用這種方式,來掩飾自己的暴怒,他的怒氣在他睜眼的情況下已經掩飾不住,可見已經達到何種程度。

??婉婉不是一個張揚高調的人,可也不是一個不會裝會,不懂裝懂的人,但同時也表明,既然她上去了,她就做的到。據他所知,婉婉在三年前的確學過琴,但時間並不是很長,而且是斷斷續續的,他派去齊安府的人也不知道她到底達到什麽樣的水準。即便是在前世,也沒聽她在這方麵有什麽盛名,不過,有之前的猜測作為基礎,那麽不管她做出多驚世駭俗的事情,李鴻淵都不會覺得奇怪。

??隻是前世的今日,可沒有這麽一出,雖然也有羽瑤的遊戲,卻不曾落到婉婉的頭上,或許又是什麽地方出現了小變故。這一變故,隻怕還會引起其他的變故。不過,他都在借此次席宴安排些事兒,會有其他事也不奇怪。

??他怒的是,婉婉是被算計上去的,更怒的是,就她那小嫩蔥一樣的手指,一首曲子下來,還不知道怎麽遭罪呢?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直接上去將她拉下來。

??一個兩個都是好樣的,不好好的回報回報你們,還真當他家婉婉好欺負呢。

??“錚……”的一聲響,靖婉手下終於開始動了。

??或許是因為久不彈琴,起初的幾個音並不是很連貫,斷斷續續的不成調。

??駱靖穎露出輕蔑的笑,還以為多能耐呢,沒學過就沒學過,還裝的像那麽回事,不過這樣也好,不懂裝懂這種事,反倒是比直接坦誠自己不會更來得讓人厭惡呢。

??大長公主也輕輕的歎口氣,果然是太勉強了,這琴本就不適合姑娘家彈奏。

??然而沒多久,就發生了改變,漸漸的變得流暢連貫,靖婉手指在琴弦上飛速的滑動,深情格外的專注認真,“咦……”不少人都發出類似的聲音,原本還將這小孩兒遊戲不當回事的眾人,漸漸的專注起來,豎耳傾聽。

??一首沒聽過的曲子,鏗鏘有力,氣勢恢宏,充斥著金戈鐵馬的肅殺之聲。聽得直教人頭皮發麻,熱血沸騰,即便是那些冷靜自持的老大人們都忍不住麵色潮紅,更有那平日裏冷淡矜持,做事向來以乾淨利落,說話言簡意賅,號稱琴癡的某位內閣閣老,激動得打翻了椅子,盯著彈琴的靖婉,那神情,簡直就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

??到哪最激烈處,靖婉的雙手快得出現幻影,而隨著她全心的投入,身體隨著雙手而動,動作自然有些大,但是,非但沒有讓人覺得她有失體統,反而隨著她的動作,似乎更能感受到那意境。

??隻有少數人沒有被琴音所吸引,而是主意到了靖婉的異樣,麵色潮紅,額上細密的汗珠,雖然聽不到,但是看她微漲的紅唇,還有快速合動的鼻翼,就知道她的氣息有多快,最關鍵的是,她手指已經滲血了,不過因為那布條的顏色比較深,看不出來,能看出來的是琴弦,而且需要通過光線反射才能發現絲絲端倪。

??李鴻淵幾次忍住了強行打斷她的衝動,如此耀眼的婉婉,他想要藏起來,可是,他也想讓世人都為她折服,如此好的揚名機會,雖然她本心並不圖這個。她堅持到現在,如果因為他而讓她的心血付諸東流,就算她不會生出怨言,心裏多少都會有些遺憾。

??靖婉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可是,她感覺到的不是手指的痛,而是沉入其中的那種狀態,說得更高深一些就是她“入境”了,身體上或許是最糟糕的狀態,精神上卻是最佳的狀態。如果再有下次,靖婉也未必會走到這樣一步,這種狀態太難得,她不想停,也停不下來。

??激蕩的曲子進入尾聲,靖婉的手指最後一下滑動,而也就是隨著這最後一下,“砰”的一聲,其中一根琴弦不堪重荷,斷了……

??不過斷在了最後,自然沒什麽影響。

??“好——”某閣老甚至有些瘋癲的拍手叫絕,引來不少人側目,不過知道他本性的人,也就失笑的搖搖頭,不怪他如此,這曲子的確是好,就算是不懂琴的都覺得好,包括那些身為武將的大老粗。實在太激動人心了。

??大多數覺得好;也有那心裏酸溜溜嫉妒的;也有某些個金尊玉貴的公主郡主其實心裏根本就不將她當回事兒的;還有仔細看就會發現,神情有些怪異的阮芳菲,漫不經心的扯著錦帕,眼底深處飽含著一種叫做“毀滅”的*;自然更有駱靖穎跟李如玉這樣的人,臉色鐵青。

??駱靖穎下意識的看向李如玉,那恨不得生吃了她的眼神,讓她狠狠的一哆嗦,心裏怕得不行,是她信誓旦旦的保證,琴棋書畫詩詞什麽的,駱靖婉絕對一竅不通,而且就她那雙手,哪點像是碰過琴的手,不說經常彈琴,隻要琴藝還算不錯的人,那手指上必然會有繭子,孫宜嘉跟阮芳菲都沒有例外,誰知道,誰知道……

??駱靖穎恐懼害怕的同時,對靖婉的恨也更深,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藏拙,想要適合的時候一鳴驚人,更想要借此害她!

??駱靖穎從來就沒反思過,如果不是她算計,靖婉根本就不會走上台,或許永遠都不會讓人知道她會彈琴。

??李如玉幾步上前,一把抓住駱靖穎的手臂,非常的用力,“跟本郡主走。”

??駱靖穎知道,這一走,隻怕要吃儘苦頭,想要求救,可是,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你敢不聽本郡主的?信不信本郡主弄花你的臉?”李如玉惡毒的威脅。

??駱靖穎隻得妥協,隻要保住臉,遭點罪也沒關係,她發誓,一定要從駱靖婉那賤人身上討回來!

??彈完了,靖婉才感覺到疲態,還有手指鑽心的疼,隻能狠狠的將十指拽入手心,才能微微的緩解。靖婉平複著自己的呼吸,讓自己過快的心跳恢複平靜。

??掃了一眼下方,那兩個讓人惡心的人不見了,想到李如玉的為人,駱靖穎還真是自作自受。

??靖婉在台上過久的停留,也沒人有意見,不知道的不好冒然開口,而知道的那些人心裏都明白,這首曲子隻怕是耗儘了這小姑娘的心神。

??即便是那琴癡閣老,自認為自己也未必能達到這等效果,那種狀態,已經跟技藝沒有太大的關聯,是多方因素共同造就的結果。

??“徐嬤嬤,去將駱姑娘扶下來。”大長公主發話吩咐另一嬤嬤。

??讓大長公主身邊最得力的嬤嬤親自動手,這絕對是莫大的殊榮了。

??靖婉也確實覺得脫力,有人攙扶,倒也沒有推脫,笑了笑,“多謝嬤嬤了。”

??“姑娘客氣了,是奴婢的榮幸。”對靖婉來說是殊榮,對徐嬤嬤來說何嚐不是,現在這姑娘受萬眾矚目,得自己主子青睞,而她,說到底,本質上也就是個下人。

??靖婉借著徐嬤嬤的力站起來,腿上都有些虛軟,簡直比她運動一個時辰還累人,這不科學!靖婉微微的踉蹌了一下,站穩了身體,下去的時候,自然沒有將所有的力用在徐嬤嬤手上,她平日裏就是從來不要人扶的,而徐嬤嬤感覺上隻是比平日攙扶主子的力道重那麽一點點,隻有真正的貼近了靖婉,才會知道她的狀態有多遭,不得不感歎,這姑娘還真是毅力驚人。

??靖婉鬆開徐嬤嬤,對旁邊一臉關切的家人好友略搖頭,雙手自然的攏在袖中,向諸位貴人行禮。“大長公主,臣女有些失儀了,還容臣女去收拾一下。”

??“行啦,你這丫頭,這時候了還這麽多禮,快去吧,徐嬤嬤也去,將駱姑娘伺候好了。”

??靖婉離開後,這才注意到駱老夫人的大長公主將她請到跟前,還特意加了把椅子。

??大長公主身邊的另一丫鬟去將琴取回來,自然發現了琴弦上的血跡,隻見將琴送到大長公主跟前,“主子,您瞧瞧。”

??大長公主冷著臉,“讓人將最好的傷藥送過去。”

??“多謝大長公主。”駱老夫人道謝。誰也沒看到她拽緊的雙手。

??“哪還能受老夫人一聲謝,說到底,這事兒與本公主也脫不開關係。”

??“大長公主切莫如此說,偌大的府邸,今兒人又多,哪能事事周全。”

??大長公主歎息一聲,“也就老夫人這樣的人,才能教出駱姑娘那般出色的人兒。”

??“大長公主過譽了。”

??除開這小小的插曲,不少人還沉靜在這首曲子中,尤其是琴癡閣老,方才若不是有人拉了他一把,隻怕是衝到女賓席去了,那就真的是笑話了。

??激動的琴癡閣老似乎想到了一個問題,“這誰家的姑娘?琴彈得這麽好,老夫卻一點音信都未曾聞,藏得這麽嚴實作甚?”

??要說駱沛山也是非常驚訝,想不到自家乖孫女還有這能耐,驚訝完了就激動了,這不,現在都還處在亢奮狀態,那胡子摸啊摸啊,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對於琴癡閣老的話,根本就沒聽到。要說他也是上了年歲,眼神不那麽好使了,隔得也相對較遠,對“琴境”這種東西又不了解,才不知道靖婉的狀況,不然隻怕是該擔憂了。

??要說這些大人中,熟知靖婉的,大概也就第五太卿了,瞧著駱沛山那得意樣兒,真是恨不得揍他一頓,有個精通養育花木,這彈琴也一絕的孫女兒就了不起啊,老子家就算沒有,就算沒有……他娘的,他想搶人啊!“薑閣老,那是駱大人的孫女。”

??於是,所以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駱沛山那“傻樣”就落入了眾人眼中,不過都覺得情有可原,換成自家有這麽個出色的孩子,也高興。

??眾人一陣誇讚恭維,駱沛山駱大人笑得矜持,謙遜的應承。

??薑閣老這會兒倒是平靜了不少,又恢複了絲絲矜持冷淡,不過看著駱沛山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老狐狸,還是哼哼了兩聲,“駱大人,老夫欲換那琴譜,你想要何物?”

??“這個,薑閣老你知道的……”駱沛山猶疑的摸著胡須,一副為難的樣子,確實為難啊,琴譜什麽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啊,就算是在駱家,那也是他孫女的啊,如果是其他兒孫,自然就毫不猶豫的自個兒做主了,可三丫頭不行啊,那丫頭乖是乖,可脾氣也挺大的啊,她一不高興,不讓自己接近那些寶貝怎麽辦?他也不能做出強搶孫女東西的事情,別的不說,老妻都夠他喝一壺了。

??在眾人眼中,駱大人這是擺明了坐地起價了,不過,是薑閣老自己送上門讓他宰的,換了他們也同樣狠狠的下刀。

??“老夫聽聞駱大人愛花,不知可有此事?”

??“薑閣老,駱大人家的珍品名品可不少,你拿出來的花木太一般了可不行。”第五太卿出言道,要說他心裏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好的花木到了駱家,他可以名正言順的上門看啊,如果是其他人家,就沒那麽方便了。

??薑閣老想了想,“在薑家老宅有一株白牡丹,雖然不是四大名品之一……”

??“堂叔,萬萬不可。”薑駙馬打斷薑閣老的話,沒錯,這位薑閣老乃是薑駙馬家的親堂叔。那白牡丹可是他心頭寶,現在堂叔居然想拿出去換琴譜!

??薑閣老冷眼,薑駙馬卻也毫不相讓,琴癡的心裏,自然是琴、琴譜最重要,而花癡的心裏,自然是花最重要,除了自己最愛的,其他的便是價值連城,那也要靠後站。

??於是,這叔侄兩個,甚至變得有些爭鋒相對。

??誰也不曾想事情演變成這樣,薑駙馬的小廝忙去找大長公主,這事兒要真鬨起來了,那就真的是羞丟人了。

??大長公主離席片刻,得知事情原委,失笑,還又跟那丫頭扯上關係了,不過,算是白得了她一株十八學士,將薑家那株白牡丹給她也未嚐不可,白牡丹常見,薑家那株勝在它有好幾百年的壽數。

??大長公主直接叫來羽瑤,別的也不說,隻讓她將自己得了十八學士的事情告訴她爹。

??羽瑤翁主雖然已經到了男女不同席的年齡,但畢竟還是小女孩,去男賓席一趟也沒關係,她去說,比讓丫鬟傳話更好,畢竟,有些話羽瑤說出來,隻是天真爛漫……

??羽瑤去了男賓席,噔噔的撲向薑駙馬,抱住他的腰,“爹……”

??薑駙馬氣勢一弱,他對羽瑤也是寵愛非常,私下裏不守規矩些沒什麽,可現在人這麽多,有些嚴肅的扶正羽瑤,不過手上的力道還是下意識的放輕,“好好站著,這麽大姑娘了像什麽樣。”

??羽瑤不高興的癟嘴,“原本還想等得了十八學士,也給爹瞧的,現在不給你瞧了。”

??別的都沒聽到,眾人就聽到四個字——十八學士。

??薑駙馬忙蹲下身,“羽瑤,告訴爹,什麽十八學士,是茶花嗎?哪兒來的?”

??其他人也好奇,唯獨駱沛山心裏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預感,而第五太卿也差不多表情的看向他,看來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羽瑤翁主表示,自己不高興了,不想說。

??於是薑駙馬好一陣哄,這哪裏還有嚴父的模樣,讓人好不側目。

??好吧,看著自家爹這麽誠心誠意的份上,羽瑤翁主大度的原諒他的,於是將得了十八學士的過程又跟爹說一遍。“……爹,駱姐姐可好了,彈琴也很好聽是不是?”

??是是是,薑駙馬忙點頭,隻是表情有點尷尬的看向駱沛山,然後眾人也隨著他齊刷刷的看向駱尚書駱大人。

??駱沛山一臉菜色,心疼得不行。

??第五太卿去駱家見過那株十八學士,那品相,讓他險些直接動手搶了,“駱大人,你家那丫頭倒是大方,那樣的寶貝,說送就送了。早知道這樣,下官就厚顏直接跟她開口要了。”

??駱沛山板著臉,“損壞了別人東西,自當賠償,我那孫女做的沒什麽不對。——你一把年紀了,還跟一個小姑娘要東西,你真敢開口?”麵上義正言辭,心頭滴血。

??第五太卿哼了哼。

??“堂叔,侄兒馬上送信回去讓人將那株白牡丹送京城來。”

??“薑駙馬何須這麽麻煩,直接用十八學士抵了白牡丹,兩株花都待在原來的地方,多省事兒。”第五太卿“誠心誠意”的建議道。

??“不不不,一碼歸一碼,怎能因為怕麻煩就混為一談呢。”白牡丹是壽數長,可在他眼裏也沒有十八學士來得讓人稀罕,那可是十八學士啊,他垂涎很久了。“駱大人且放心,那白牡丹……”薑駙馬將自己那株白牡丹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

??“真這麽好,你自個留著,別動我乖孫的十八學士。”駱尚書惱怒。

??薑駙馬立馬閉嘴。

??平日裏因為朝中大事爭執,也是斯文有禮,這會兒臉麵都不要了,看的一乾人嘴角直抽。如果你敢問出來,這幾位會告訴你,為了心中的至寶,規矩體統臉麵,那都是什麽東西?早就團吧團吧扔掉了,等事兒完了,再撿回來就是了。

??“爹,聽駱姐姐說,她家還有好多珍品名品呢。”羽瑤翁主不嫌亂的有加了一句。

??“當真?”薑駙馬眼睛一亮,“那羽瑤知不知道都有什麽?”

??羽瑤記性不錯,聽靖婉說了一遍就全記住了,於是掰著手指開始數。

??駱沛山隻覺得群狼環視,恨不得捂住羽瑤翁主的嘴,可惜,隻能聽著她數。心裏直歎息,自家孫女怎麽就這麽直腸子呢,財不露白啊!

??果然,等她數完了,駱沛山隻覺得自己成了香噴噴的大肥肉了。

??首輔阮大人挪了挪身體,摸著胡須,“駱大人不厚道啊,藏著這麽些寶貝,都沒拿出來給大夥兒瞧瞧。”要說他最喜菊花,瑤台玉鳳啊!其他的自然也是心頭好啊,如果十八學士能到手,他也會非常高興,但那畢竟是駱家與大長公主府之間的事兒,他們再不要臉麵也不能硬搶啊,就算想硬搶,也搶不到啊。這一群人,可沒一個是吃素的。

??蠢蠢欲動的自然不止阮瑞中一個人,還有那一品大員中最年輕的工部尚書,他家滿園的梅花,事實上,他對蘭花的鍾愛不在梅花之下。“駱大人,我用一株綠萼梅換你家那株變種君子蘭如何?”一臉大度。

??駱沛山臉黑。

??“鍾大人未免太不厚道了,既然是變種君子蘭,或許全天下就這獨一無二的一株,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鍾大人一株綠萼梅就想換走?”不是特別愛花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啊,這臉皮也太厚了,心也太黑了。

??“那些都是我孫女的,我孫女的,你們一群能當她爹當他祖父的老不修。”

??駱大人這話都說出來了,一個個訕訕的閉嘴。

??他們都消停了,至少表麵上如此,某位王爺卻開始作妖了。

??“要說本王還是對那株三色牡丹最感興趣,前段時日不是傳言三皇兄也有一株嗎?這好東西不出現則已,一出現就紮堆啊。”李鴻淵慢條斯理的開口道。

??哦,原來這位已經“睡醒”了啊。

??駱沛山心裏卻是一緊,聖上“搶”東西都還能跟他理論,這活閻王,那是絕對不講理。

??李鴻銘有些不自在,當然,別人基本上看不出來。

??他那株三色牡丹是假的啊,他原本是準備釣駱沛山的,結果倒是首輔大人找過他幾次,可是阮瑞中這麽難纏,萬一被他發現了,可不好收拾殘局啊,可是首輔大人是那麽好打發的嗎,那些天,他可是焦頭爛額啊,而他要釣的正主兒,原來是自家有那等寶貝,難怪無動於衷。“六弟有所不知,那等稀罕之物,不好養活,前幾日已經……唉……”李鴻銘很是惋惜的搖搖頭。

??不少人同樣惋惜不已,唯獨駱沛山跟第五太卿對視一眼,染出來的假貨而已,這睿親王果然也是一等一會裝的!

??而阮瑞中阮大人,也同樣不露半分惋惜之色,看來是知道了什麽。

??別看他們這些人對心儀的寶貝搶得凶,好像是沒臉沒皮沒原則,但前提是沒涉及到利益派係之爭,一旦涉及到,那頭腦立馬清醒得不能再清醒。阮瑞中找過李鴻銘幾次之後,就差不多知道他的用意,而且,那株牡丹一眼都沒見到,要說沒問題才怪了!

??李鴻淵諷刺的一笑,“所以說,沒那能耐就別沾手,平白糟蹋好東西。”可不是糟蹋了一株品相不錯的白牡丹嗎,這可是婉婉說的。

??此言一出,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暗罵:就你最沒資格說這話,糟蹋好東西,你晉親王數第二,天底下就沒人敢數第一。所以,他這是典型的“隻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可是,便是聖上,他們這些人該說的話都敢說,唯獨李鴻淵麵前不能,哪怕即將成為他便宜嶽父的阮瑞中,也不敢輕易開口說教他。

??他們倒不是像年輕人一樣懼怕他,而是知道他混,什麽都乾得出來,自然有所顧忌。

??李鴻淵懶散的掃視了一眼眾人,嘖了一聲,“羽瑤剛才說的三表哥,是三皇兄你吧?要說三皇兄果然是個憐香惜玉的。”

??李鴻銘心中惱恨,別人都忽視的東西,就你非要提出來!偏偏羽瑤就在跟前,還不能否認。麵上不顯,“六弟說笑了,不過是恰好碰到,大街上的,堵了路總歸不好。”他也隻能含糊的解釋兩句,多的也不能說,那可能就要扯到羽瑤“蠻不講理”了,如此,就該得罪薑駙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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