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看在賀老麵子上攬下麻煩權且講的過去,可他們家七爺不是醫生,對於薑家小姑娘的病情需要做什麽了解。
一個電話過去,自然有人對接,何須操這份兒閒心。
難不成,他那個天方夜譚的猜測是真的?
書房。
薑年當真被喂了口從未嚐過的糖,賀佩玖給她足夠時間細嚼慢咽,細細品嚐,慢慢回味。
小姑娘一向繃得住的心態崩了。
她身子弱,朋友隻有一個,常年是醫院,學校,家裏三點一線,一個學生接觸的人不外是那些。
沒遇到過像賀佩玖這樣聰明的人。
一時半會兒都沉靜著,頭都快垂到懷裏,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賀佩玖兀自一笑,深潭得黑眸透著得逞的玩味。
思考間,磨蹭著指尖:這姑娘的性子,總算是摸到頭了。
千絲萬縷中找到頭,就能順藤摸瓜。
時間很夠,足以讓他探索的明明白白。
“薑年是個乖孩子,所以不會對師叔說謊,是嗎?”
步步緊逼,不給喘息。
就是擁著美玉箏鳴悅耳清音,也救不了他在薑年心中冠上個‘多事’的標簽。
“我不想聊這個話題。久病成醫,我自己身體什麽樣在清楚不過。多謝師叔一番厚愛,我無福消受。”她眼中隱約有抹戾色。
隻是年紀尚小,經曆的少,隻有一個雛形。但這番口吻,同前一刻的薑年判若兩人。
又或許是戳到傷痛之處,讓這麽溫順的小白兔都露了利齒。
賀佩玖不覺惱,反而愈發覺得有趣。
太乖順不是不好,但在長些年歲容易叫人欺負,菩薩還有三分火氣,何況是活生生的人。
能夠的被大千世界的事物牽動,才算得上沾了煙火氣。
他眸色斂了幾秒,再度掀起,“那就聊些你喜歡的。你想聊什麽我都陪你,或者想要說點學業上的,同學間,家庭裏,更或者……年少情竇初開的迷茫,想我這年紀必然能指點一二。”
端長輩姿態,給晚輩指點迷津?
可怎麽越看越想在套話,特別是‘年少情竇初開’幾個字,跟打聽人家有沒有心儀暗戀對象有什麽區別。
“我……”薑年張張嘴。
那抹戾氣很快就收斂了回去。
剛剛的言語,顯得急切又無禮,人家是因為爺爺的關係一番好意,而她卻把好心當驢肝肺。
實在很不應該。
她又低著頭,指尖揉搓著衣擺,比起前一刻的嬌羞,這陣仿若一把火燒了白雲般滿臉通紅。
“對,對不……”
“想知道你師父帶來的那個木盒裝的什麽嗎?”
截斷話題順勢也岔開。
……有點貼心。
不知幾時他坐的位置靠得過來了些,倚坐肩外套的衣擺輕挨著褲子邊緣,隻是衣擺散著還是隔了些距離的。
說完,俯身去斟茶,輪廓叫熱氣一澆成了畫中人。
風流愜意,風姿獨獨。
“楚帛書聽過嗎?”
他問的隨意,卻瞥了薑年眼。
錯落參差的光線打在雕琢的眼眸,鼻梁,與殷紅沉豔的薄唇不相上下。
薑年是隨著問題偏頭,不成想觸目之時,一股暈眩感襲來。
風骨清熬,渾然天成!
這張臉,當真可叫天地之色。
“沒,沒聽過。”她囁嚅出幾個字,忽的彈起,快步走向窗戶略微撥開些。
剛入春的豔陽柔軟,此時已經下午,像是日暮西山之時,光照開始聚攏卻紅豔豔的,浸透在藤蔓月季上添了曖昧。
薑年很喜歡這種月季,相冊裏有不少照片的背景都是這個。
裹著涼意的風襲來將小臉上的紅豔壓下,以為躲著賀佩玖,臉頰微微鼓起一瞬長籲口。
她是怎麽了,平日的鎮定今兒跑哪兒去了!
而背後的始作俑者卻緩緩勾了唇。
她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作者有話說】
七爺:我想知道媳婦個人情況怎麽了,有問題嗎?
眾人:沒有,您長得帥,問什麽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