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隊隊長是個女生,模樣也很年輕,姓秦。
調查取證完到醫院晚上8點多,那時候薑年還睡著,中毒洗胃太難受,一時間還麽緩過勁兒來。
醫院走廊裏,薑夙心煩意亂點著一支煙,麵色冷硬,輪廓在燈暈下很鋒利。
秦隊長雙手抱胸,姿態十分颯爽。
“薑年的案件由我接手,根據下午的取證調查,我有理由懷疑這是一起有預謀的謀殺案。凶手在去薑家前應該有過事先蹲點,選擇一個隻有薑年獨自一人在家的時間進屋行凶。”
“薑夫人和另一外薑小姐的房間存著珠寶現金,但沒有任何翻動的痕跡,凶手目的明確隻殺人不圖財。根據現場痕跡鑒定,凶手至少兩人或兩人以上,使用的方法是給薑年投毒,什麽毒鑒定科已經在檢驗。”
“所以我想知道,薑年最近可有得罪過什麽人。”
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薑年最近犯水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還不少。
薑夙心中有個懷疑,但沒有證據,也怕自己猜測失誤,就把最近發生的幾件事係數告訴秦隊長。
秦隊長身邊的警員在做記錄,聽到牽扯到京城孟家,明德高中兩個老師時表情明顯很驚訝。
或是沒料到,一個小姑娘竟然得罪了這些人。
“謝謝配合,我們會跟根據你提供的線索和京城的警方申請協助調查,薑年在休息我們也不好打擾,請在她醒來的第一時間通知我,她是當事人,口供對我們調查案件非常重要。”
薑夙掐了煙,這邊沒垃圾桶,煙頭拿在手裏沒亂扔。
很小的一個行為,但足夠體現一個人的教養。
“謝謝秦隊長,年年她可能……”
秦隊長笑了笑,打斷他的話,“沒關係,多晚都請聯係我,這是我的職責,如果需要申請保護隨時開口。”
“十分感謝,辛苦兩位。”
送走兩位警察薑夙回房,呆了一刻拿著電話又出來,來電的是賀佩玖,他已經到寧城。
薑夙也沒做隱瞞,把事情大概講了遍。
他們之間的關係沒有這麽熟到什麽話都能說,但萬一牽扯到京城那邊,很多事還需賀七爺中間幫忙。
掛了電話,賀佩玖捏著眉心,心裏更是煩躁難安。
投毒,謀殺?
手段還挺複古,預謀得還挺謹慎。
五一長假,薑年回來不過五天就出這樣的事,難怪上次薑懷遠出事她寧願一個人住去老宅也不回薑家。
隻是有點很奇怪,上次薑年一個人在老宅,那時候還病著應該是最佳動手時機,為什麽要等到五一長假,選一個眾人沒在家但在身邊的時候。
事情發生在這時候,總有個什麽動機或者理由。
“賀庒,最近都是你在保護年年,除了我們的人,最近段時間還有沒有跟隨。”賀佩玖踹了腳副駕駛,心中依稀摸到點頭緒。
“最近沒什麽人,除非有人還躲在更深的暗處。”賀庒想了會兒才回,之前根本沒有注意這麽多。
在他們眼中,薑小姐除了年齡小,人漂亮,身子比較弱,是七爺中意喜歡的就沒有別的標簽。
“怎麽這麽問。”江見月問了句。
他眯著眸子,揉搓著指腹,“我懷疑其中模擬考是導致年年這次遇襲的契機。”
“期中考怎麽會是契機?”這是兩個毫不相關的點,像兩個極端毫不相乾,饒是江見月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
怎麽可能有人因為一個學生期中考,考了年級第一就起殺心。
這裏麵根本沒有任何利益牽扯,期中考在明德高中,薑年在寧城遇襲,好像怎麽看都無法聯係在一起。
賀佩玖跟薑夙聊過,他了解得比旁人更多,所以更明白其中關係。
薑年壓分,裝病,是一種迷惑人的假象。
成績不好沒威脅,裝病顯柔弱隨時香消玉殞讓人放下戒備,不到必要時候沒人想去對付一個快死的病秧子。
明德高中一事,薑年狠刷一波存在感。
人美,漂亮,聰明,扮豬吃老虎,短短一月成績進步得這麽迅速,要麽有很好的輔導老師惡補,要麽薑年原本就這麽聰明。
有人不希望出現失誤,所以等不及,就在五一長假時想要弄死她。
危險就在薑年身邊,整個薑家除了梅若華和薑瑟瑟是外人,其他人目前都沒有動機。
但薑年在京城,隨行都有他的人保護。
梅若華哪兒來的通天手段見識薑年?難道在他的勢力範圍,還有梅若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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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晚上9:32分。
這麽多天以來,賀佩玖見的薑年第一麵。
隻是這個環境實在不討喜,居然在醫院病房,她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
薑夙給幾人倒了杯熱水,倚在窗邊,“半小時前醒了次,吃了藥,還是很虛弱又睡過去。”
“幾位連夜趕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十點結束探訪時間,薑懷遠也是剛離開不過一刻,鬱佼人今天著實給嚇著,八點多就讓鬱夫人接回去,而今隻有薑夙在病房留守。
賀佩玖捧著紙杯悶不作聲,細細的凝著病床上的人。
江見月看過病例遞給世歡,薑年身體沒什麽大礙,除了嘔吐時倒流的胃酸輕度腐蝕了食道,並沒有別的並發症。
毒檢報告還沒有出來,暫時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毒。
幾人坐了半小時,隨著探視時間的結束不得不離開,一行人奔波到現在晚餐還沒吃。
一行人出來在醫院附近小餐館吃了些東西。
“剛剛薑夙說的那個醫生姓什麽?”世歡已經吃完,在回複明六爺的微信,忽然提了一茬。
“姓鬱,年年閨蜜的父親。”
“我有個師兄也姓鬱,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第一次見鬱佼人她還覺得挺有緣分,鬱這個姓氏不多,單一點沒多想。
剛剛在醫院,賀佩玖跟薑夙聊天她沒仔細聽,現在才忽然反應過來。
“你師兄?”賀佩玖偏頭看來,眉色間潤著的陰鷙無法消散,“聽薑夙說,年年的病一直是鬱醫生在照顧。如果你認識,或許能夠從他嘴裏探聽些消息。”
“你想知道什麽。”
他眸色一沉,“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