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佩玖一直以來都沒多大耐心,就是在教導時移這件事上,多數都是老太太和賀虞寧在幫襯。
當過兵,染過血,從小一帆風順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而今自己的珍寶被別人覬覦。
要說沒動心思是假的。
“七爺,我們對薑小姐沒惡意,其實我們是……”
這一夜,賀佩玖未眠。
晨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時,能看到他眼底一抹紅和許多血絲,隻得片刻就讓眸子裏暗戾給係數吞沒。
真是沒想到,也真是了不起,薑年背後居然牽扯這樣一層關係。
愛情的道路上又出現新的絆腳石。
……
海城,肖家。
叩叩叩——
馮阿姨推門進來,轉了圈來到浴室。
“年年,在洗澡嗎。”
“怎麽了,馮阿姨。”
早上七點到十點是練舞時間,這是到姥姥家雷打不動的習慣。
剛好洗得差不多了,關掉蓮蓬頭裹著浴巾,把門打開一個縫隙。
“怎麽了。”
馮阿姨躊躇的指著樓下,“何家人過來了,和老太太跟何夫人。”
“哪個何夫人。”
“就是何世麟的母親,帶了不少禮物。”
她心裏有了計較,隻是沒想到昨晚在西海鬨的那麽不愉快,還以為事情到此為止。
“我姥姥什麽態度。”
馮阿姨也沒隱瞞,“自然是不待見,昨晚何世麟先驅車回來,老太太給你打了電話就讓我過去問情況。”
“你是沒瞧見當時何世麟直接甩臉子,還講了些極為難聽的話。我也沒多留,回來就跟老太太說了情況,當時給老太太氣的血壓都高了。”
薑年楞了下,扔掉毛巾出來。
“怎麽不早跟我說。”
馮阿姨也是為難,看她眼,幫著拿乾淨衣服,“老太太不讓我告訴你,隻說以後離何家遠些,哪兒想……”
馮阿姨心裏對何家也是有意見的,你家孫子追人家孫女還這態度,就算追求不成功,好歹念在多年老鄰居份上把人安全送回來了啊。
一個男人就這點氣量,自己驅車回來,還那副態度。
教養都喂狗去了!
從樓上下來時,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正在邀請肖老太太晚上去何家用餐。
“姥姥。”
薑年信步而來,與何老太太跟何夫人點頭打招呼。
“喲,這就是薑年吧,瞧瞧一轉眼這麽大了,越長越漂亮。”何夫人很熱情,見人就誇,笑眯眯的一直在打量。
何夫人在薑年小時候見過,從那時起就覺得薑年長大後一定是個美人。
現在馬上就要成年,模樣還沒張開就是這般明豔動人,可想而知以後得多漂亮。
家世不錯,成績又好,溫軟乖巧討人喜歡。
“謝謝阿姨誇獎。”薑年客氣兩句,挨著姥姥坐下。
“薑年,昨晚的事是世麟做的不好,我已經狠狠的罵過他,希望你別忘心裏去。”何夫人笑的和善,想做和事老替何世麟挽回機會。
薑年輕哂,慢條斯理的給自己斟了杯茶,“您言重阿姨。您兒子是政法大學高材生,優秀如他必是做的麵麵俱到。”
“不像我一個藝考生,年齡小,不懂事,眼界低,壓根配不上您兒子。昨晚我們已經說清楚,不存在什麽誤會,何先生人中龍鳳必然有更合適的匹配者。”
何夫人表情尷尬,愣怔一刻,尷尬得直笑。
薑年和姥姥的態度都冷淡,何家人沒有多留,小坐一刻就離開,連送來的禮物都讓一並帶了回去。
從肖家出來,何夫人臉色就垮了,出了院門就把新鮮的水果扔垃圾桶裏。
“嘁,有什麽好擺譜的。寧城的事早就見報,到處傳的沸沸揚揚,一個被人下毒十多年的病秧子,指不定哪陣就一命嗚呼擺什麽姿態。”
“我們已經親自上門,就這幅態度,誰以後娶了誰倒黴。”
何老太太走得慢,在後側,聽到這些話眉梢一挑,“是世麟自己不對在先,他想追求人家就不應該擺姿態。我跟肖家做了幾十年鄰居,人家什麽教養我清楚得很。”
“你兒子不對在先,現在人家對你冷言兩句就受不了?”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世麟是有不對的地方,所以我們今天上門道歉,可你見過那個是這種態度的。”
何夫人被氣的不輕,屋外日頭又燥熱,著急上火,一身都是熱汗。
又朝肖家看了眼,心裏越發窩火。
“肖老太太擺臉色就罷了,薑年怎麽講都是個晚輩。不尊重我就罷了,連您都不放在眼裏……”
“哼,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還什麽寧城書香門第,談什麽教養禮儀。”
“萃文!”老太太喝叱聲,臉色愈發難看。
就算是私下,有些數落人的話也不能隨便講。
話音剛落。
人行道上,一個人影就衝過來,直接攔在兩人麵前。
“你罵誰有娘生沒娘養?在背後說人閒話你就很有教養禮儀?這麽大歲數人了,背後嚼舌根要不要臉!”
何家人皆是一愣,對視眼,盯著眼前帶著墨鏡咋呼張揚的姑娘。
“看什麽看,說的就是你。你剛才罵薑年什麽,敢不敢當著她的麵兒再罵一次。”
“薑年性子溫軟不搭理你,不代表你占上風可以隨意罵人!”鬱佼人取下墨鏡,氣得快炸了。
剛下車,閨蜜沒見到,反而先聽到別人在罵她閨蜜。
這種惡毒的詞語都敢講,實在叫人忍不了。
“你是誰啊你。”何夫人細細打量鬱佼人,確定沒見過。
“我是薑年閨蜜,有本事你把剛才的話在說一遍,看我今兒不抽你!”鬱佼人冷著臉,一雙眼潤著冷寒。
雖不知發生什麽,但鬱佼人相信自己閨蜜。
有些事若不是旁人做的太過火,薑年絕不會做什麽失禮的事。
“你敢抽我?”何夫人驚呆了,好像聽到什麽笑話,詫異驚愕卻又輕蔑嘲弄。
“你敢說,我就敢抽你!”
鬱佼人毫不退讓,捏著手指蓄勢待發。
何夫人氣得直上火,冷哼聲,“有什麽不敢的,薑年她有娘生沒娘養,我就罵了怎麽……”
“啪——”
鬱佼人也是說到做到,真抽何夫人一巴掌,力道可不小,何夫人原本氣的發紅的臉更是猩紅,登時就紅腫起來。
何家人是真給驚呆了,壓根沒想到突然冒出來的小姑娘這麽刁蠻。
“你……”何夫人一講話,臉頰就扯著疼,火辣辣的一片,像被滾燙的熱水從頭澆來。
肖家。
薑年再講昨晚發生的事,也沒隱瞞,也沒添加,把何世麟的言行講了遍。
事情還沒講完,就聽門外忽的吵鬨起來,是才離開沒多久的何夫人扯著嗓子尖銳的怒罵聲。
馮阿姨去門邊看了眼,急急的來到客廳,“不好了,何家人跟一個小姑娘吵鬨起來,那姑娘的模樣有點像鬱小姐。”
“佼人!”薑年蹭的彈起,趿拉著拖鞋就跑出門,就在肖家門口沒幾步的位置,何家一家人都在,把鬱佼人攔著,七嘴八舌,張牙舞爪。
一群人嘴裏都在罵罵咧咧,半點好話沒吐出來。
那些字眼尖酸又刻薄,實在難以入耳。